則?大小之勢異也。況今師所克獲,不補所喪哉?
孫皓覽疏怒道:“人報陸抗私通羊祜,朕尚不信,今觀其疏,果其然也!”即罷陸抗兵權,令左將軍孫歆代領其軍。陸抗因此憂病而死。
陸抗一死,即有訊息報與羊祜。羊祜大喜,立即上表洛陽,申言伐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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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羊祜臨終薦三臣 馬隆長驅定涼州
卻說羊祜得知陸抗已死,孫皓失德,見東吳有可趁之機,即上表洛陽,申言伐吳。其表曰:
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會,海內得以休息,兆庶有樂安之心。而吳復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由人而成,不一大舉掃滅,則兵役無時得息也。亦所以隆先帝之勳,成無為之化也。故堯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徵,鹹以寧靜宇宙,戢兵和眾者也。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並亡,自是以來,十有三年矣。今不平吳,尚待何日?議者嘗謂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強,此乃諸侯之時耳,今當一統,不得與古同論。
夫適道之言,未足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決之慾獨。凡以險阻得存者,內有憑城之心。若輕重不齊,強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可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高山尋雲霓,深谷肆無影,束馬懸車,然後得濟,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當。及進兵之日,曾無藩籬之限,斬將搴旗,伏屍數萬,乘勝席捲,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而不敢出。非皆無戰心,誠力不足以相抗也。至劉禪降服,諸營堡索然俱散。
今江、淮之隘不過劍閣,山川之險不如岷漢,孫皓之暴過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眾多於前世,資儲器械盛於往時。今不於此際平一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於征戍,經歷盛衰,不可長久也。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荊、楚之眾進臨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揚、青、兗並會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誤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眾,勢分形散,所備皆急。巴、漢奇兵出其空虛,一處傾壞則上下震盪,雖有智者不能為吳謀矣。吳緣江為國,東西數千裡,以籓籬自持,所敵者大,無有寧息。況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將疑於朝,士困於野,無有保世之計,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猶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又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盾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長,但我兵一入其境,則長江非復彼有,還保城池,去長就短,非吾敵也。我軍懸進,人有致死之志,吳人內顧,各有離散之心,如此,軍不逾時,克可必矣。
晉帝大喜,便議興師。賈充、荀勖、馮紞與羊祜素來不睦,三人皆不願羊祜成就大功,急出阻道:“陛下不可!”晉帝道:“東吳陸抗已死,棟樑已折,孫皓失道,朕當趁此平定天下,卿等何言不可?”三人道:“西北禿髮氏叛亂尚未平定,陛下不可用兵於東南,不然兩面受敵,顧此失彼,此用兵之大忌也!”晉帝因此不行。羊祜聞上不允其請,嘆道:“天下不如意事,常十居七八。天與不取,豈非更事者恨於後時哉!”到咸寧四年,羊祜因病入朝,奏辭歸鄉養病。晉帝賜羊祜乘輦入殿,問道:“卿有何安邦之策,以教寡人?”羊祜道:“陛下有禪代之美,而功德未著。今孫皓暴虐已甚,可不戰而克。陛下正可弔民伐罪,混一六合,以興文教,則主齊堯舜,臣同稷契,為百代之盛軌。若孫皓不幸早歿,吳人更立賢君,雖有百萬之眾,不能輕越長江,則吳非陛下所能得也,將為後患矣!”晉帝猛然醒道:“卿今便提兵往伐,臥護諸將,如何?”羊祜道:“臣年老多病,死在朝夕,不堪再擔此任。陛下另選智勇之士,可也。”遂辭帝而歸。這年十一月,羊祜病危,晉帝大驚,親臨臥榻前問安,羊祜泣道:“臣萬死不能報陛下也!”晉帝也泣道:“朕深恨不能用卿伐吳之策。今日誰可繼卿之志?”羊祜道:“右將軍杜預可擔大任;中書令張華、益州刺史王濬皆忠勇智謀之士,伐吳之時望陛下重用之。”晉帝道:“舉善薦賢,乃美事也;卿何薦人於朝,即自焚奏稿,不令人知耶?”羊祜道:“古有常訓,美則歸君。至於薦賢引能,乃人臣本務。拜爵公朝,謝恩私室,臣所不取也。”言訖而亡,享年五十八歲。晉帝素服臨喪,大哭而回,追贈羊祜為太傅、巨平侯,賜諡為“成”。南州百姓聞知羊祜去世,罷市而哭。江南守邊將士也皆哭泣。襄陽人念羊祜存日,好遊峴山,曾言:“如我百歲之後有知,當魂遊此山。”於是捐資獻物,就於峴山建廟立碑,四時拜祭。往來之人見其碑文者,無不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