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要怎麼讓皇后改變心意呢?最好是叫她覺得,這夏眉還值得一用,可以暫且留下,還要提防著,千萬別弄巧成拙、假戲真做,真讓皇后把夏眉賜給了裴少嵇做妾,若真如此,孟采薇可就確實是偷“雞”不成,倒蝕把米了。
好巧不巧,正為這事煩心,府上又來了一個貴客。
“大殿下,他來做什麼?”孟采薇一邊緊張地迎出去,一邊犯嘀咕。
就算裴少嵇確實與皇長子政治立場一致,但兩人素無明面上的來往……迎出去,卻見皇長子騎在馬上,像是立時就要走似的。
孟采薇一陣古怪,“大殿下,您這是?”
皇長子手一招,他的一個扈從忙不迭上前,卻是捧出了一盆水仙花,“答應給令嬡的,夫人請代為收下吧。”
言罷,皇長子縱馬而去,孟采薇抱著這花,愈發迷糊起來。
大皇子和裴珍,關係蠻好的樣子?
且說這廂裴珍收了花,高興的什麼似的,一個勁兒和孟采薇說皇長子的好話,“母親,大殿下一點架子都沒有,還重然諾,是個君子。”
孟采薇心不在焉,隨口道:“你知道什麼是君子?”
“當然知道。”小裴珍揚揚下巴,有點小驕傲,“蘭夫子說過,把我教養成淑女,便會許給君子,我當然知道君子是什麼樣子。”
孟采薇側首,這小姑娘,是把君子當白馬王子理解了,不過也無妨,每一個女孩子都有懷春和做夢的權利,孟采薇只是笑,揉了揉裴珍的腦袋瓜,“可惜啊,大皇子已經是別人的君子了。”
裴珍一愣,像是才想起這回事一樣,眉梢一點點怏了,“母親,大殿下要娶孟家姐姐對不對?”
“對,估計過完年,他們就要成親了。”
裴珍晃晃小腿,過一會,趴到了孟采薇耳邊,悄聲道:“母親,我不太喜歡孟家姐姐呢。”
時日相處久了,裴珍也願意與孟采薇說些自己的小秘密,孟采薇聽得一怔,問她:“為什麼不喜歡她?”
裴珍扁嘴,“我覺得她總想欺負母親得樣子,對母親不尊敬……大哥哥那樣的人,都很尊重母親的,孟家姐姐太沒禮貌了。”
還不懂什麼叫情敵的小姑娘,當然只能把顧以菡的敵意理解為“沒禮貌”了,不過,她說得倒也沒錯,顧以菡確實總想“欺負”自己……孟采薇忽然一愣,她險些忘了,有顧以菡這麼好的幕後推手在,何愁解決不了夏眉的事情?
只要叫顧以菡再往外放放風聲,說孟采薇如何不甘寂寞,戀慕裴少嵇,那孟采薇就大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皇后暫且放過對夏眉的處置了。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處置一個裴少嵇喜歡的婢子,活像是爭風吃醋一樣。
這兩害相權當然要取其輕,皇后自然不會再逼孟采薇立刻料理夏眉。
這一招,聲東擊西,無論如何也足夠拖到裴少嵇回京,來親自處理了。
…
自打結交上顧以菡,孟采薇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跑去主動找她的茬。
可這一回,她非但要讓顧以菡瞧她不順眼,最好還得推波助瀾,再在背地裡害自己一下子。
惴惴不安地到了定國公府,孟采薇遞上拜帖,笑道:“求見定國公夫人,煩請您通稟一下。”
早就約好了,門房的人進去不過片刻,就重新出來,客客氣氣將孟采薇迎了進去。
定國公夫人正端坐堂中,臉上是如沐春風的笑意,“好久不見妹妹,快坐。”
孟采薇亦是矜持,行了禮,才斂裙坐在定國公夫人下首,“給您拜早年了。”
來的藉口也尋得恰當,她身上戴孝,過年反倒不好出來走動,只能趁年前,來拜拜熟人。再一個,不是說顧以菡要嫁人了嗎?孟采薇腆著臉,大言不慚地開口:“我與菡娘素來投緣,想著她嫁了人,見面也不方便了,特地過來瞧瞧她。”
定國公夫人當然不疑有他,雖說孟采薇與她是平輩人,但年紀終究與顧以菡相仿,當下便喚了婢子引路,叫孟采薇見顧以菡去了。
小軒窗,正梳妝。
顧以菡萬沒料到孟采薇會主動來見她,纖黛一皺,儼然是一副不歡迎的樣子。
孟采薇也不以為意,謝過了引路的小姑娘,她施施然邁過門檻,人生第一次“來找茬”,真是不知如何啟齒才好啊!
不知道歸不知道,但開口,仍是一針見血,刺得顧以菡心裡暗痛,“也不知你婚期的時候,少嵇能不能回來,他沒留話兒說給你怎麼添妝,看樣子全由我做主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