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雜八說的都是羅娜的不是。羅娜忍不住只好稍大聲說了句:“阿桂姐,你還是捂上耳朵好好睡吧,越罵越上火氣越睡不著。”
哪知阿桂姐卻繼續潑婦一般地罵街,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羅娜只好嘆息,偷偷抹淚。有什麼辦法呢?本來
想找阿桂姐幫忙坐月子,因為她是半個老鄉。沒想到被阿桂姐抓住把柄,以把她的醜事宣揚開去作要挾,賴她家吃她用她指使她,她本性軟弱,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忍聲吞氣。好在,阿桂姐為了她自己吃飯,總還能一天做上三頓飯,羅娜只有苦中作樂地想,好歹這她總算有口飯吃,她有安穩飯吃,寶寶就有奶喝。
王動旁觀旁聽著直皺眉,穿牆進入隔壁,黑暗中見一個女人穿著他以前買給羅娜的睡衣躺床上罵罵咧咧。看得出,那女人的房間像是主臥,而羅娜的反而是客臥。聽那女人越罵越難聽,除了辱罵羅娜下賤,更有威脅咒罵的詞句出現,鄉井粗話聽得王動心頭火起,天下哪來這麼毒蛇的女人?膽大包天了,竟敢欺負他的女人。大怒之下,王動繼續隱身過去,伸手一把抓住阿桂姐的脖子,想揪出阿桂姐給她兩個耳光。沒想到耳聽“嘎拉”一聲,阿桂姐“嗯”地一聲吐出一口長氣,七竅流血失去呼吸。
王動嚇得連忙丟開死屍,跳開一邊發楞。他殺人了?沒等他深想,只見曾經見過的一黑一白兩個長袍客過來,二話沒說牽了阿桂姐的靈魂而走。王動顧不得隔壁的羅娜,連忙追上黑白袍客,大聲問:“兩位留步,是黑白無常兄嗎?”
黑無常一張臉在晨曦中沒無表情,口氣卻是笑嘻嘻的,“老弟你以後下手輕一些,現在人口老齡化,我們忙,你就別給我們添亂了。趕明兒去城東土地廟燒柱香,把罪孽減減,否則看天庭以後不找你麻煩。”
那個白無常一臉好脾氣的笑,聲音卻冷得象冰塊,“今兒這女人非正常死亡,我們把原因記在你帳下。”
“可是……”王動還沒說出口,見黑白無常忽然冉冉從地平消失,好像是鑽進泥土裡。王動喃喃自語,“天,傳說中的地獄,而我卻成了妖。不知道這裡會不會岀一個除妖降魔的孫行者。”
王動想回羅娜的住處,但是想到那裡有個脖子酥軟被他掐死的阿桂姐的屍體,他有點挪不開腳步。耳邊清晰可聞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嘎拉”聲,還有,脖子被他掐斷時,那軟皮皮下垂的觸感。他象麥克白夫人似的一直看著自己的手,五臟六腑使勁抽搐。殺人,他竟然殺人了。他都想不明白他當時怎麼會有那麼大勁,他好像什麼都沒做,可是,阿桂姐的脖子還是“嘎拉”了。想到阿桂姐死魚般的兩隻眼睛,王動再次蹲在地上,胃部痙攣。
6
初晨的陽光終於淡淡地照射到王動身上,透過他的身體,投射到地面,地面,沒有陰影。
他剛想起身,迎面卻衝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小孩捧著一大包餈飯糰,直直地穿過王動的身子,鑽進旁邊一處橋洞。王動雖然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也不痛不癢,可總是不能適應被人如此“穿越”,忍不住想回頭白了小孩一眼。不料卻看到一個成年乞丐衝出橋洞,喝一聲“這麼慢,死哪去了”,一腳將小孩踹地上,抓起餈飯包分食。王動才想著乞丐吃得不算差,準備穿過橋洞過去橋那頭。沒想到一個老乞丐一把抓來一個小女丐,伸出黑糊糊的指甲片狠狠刮開小女丐臉上的血痂,幾縷鮮血立時流淌下來,那成年乞丐過來就把餈飯糰塞小女丐嘴裡,塞住她的呼叫,差點噎死小女丐。
王動驚駭環顧,見橋洞儼然一個丐幫,幾個成年乞丐,五個少年乞丐,除了出去買餈飯糰的小丐完好無損,其他小丐莫不斷手摺腳,情狀可憐。王動立刻想到曾經有報道說惡丐“製造”傷殘小丐博取同情,騙得更多錢財的事。更見成年丐發完餈飯糰,動手捆綁一個先天畸足小男孩,痛得小男孩臉色青白,冷汗直流。王動按捺不住激動,轉身岀外,但在溫暖的朝陽下還是猶豫了,思來想去,在無人處變岀實體,走去找IC卡電話報警。但他還是盡責地回來橋洞,打算盯住那幾個成年惡丐,直至警察過來。
橋洞口兩個成年惡丐看到一個英挺帥氣的年輕男子走近橋洞,一致抓起身邊大石塊大喊:“滾開,不許過來。”作勢欲扔。王動聞言只冷冷一笑,他現在是誰?他還會怕兩塊石頭?他目中無人,大步跨入橋洞陰影下。
陰寒的橋洞裡,王動冷眼看著幾個,正確地說是五個惡丐揮舞石塊緩緩逼近,他忽然心頭生出一股豪氣,長笑一聲,長手如猱,分毫不差抓住最近一個惡丐的脖子,“嘎拉”一聲擰斷那丐脖子。其他惡丐一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