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著槍,只要他撒謊了,就給他一槍。”
溫玉虹接過槍,拿在手裡,指著那翻譯,不易察覺地微微顫抖。
翻譯說:“我說,別開槍!我不是自願的!我能幫上你的忙,您別殺我,她一定會開槍的,您殺了我這種小人物……”
翻譯兩腳發抖,地下已溼了一灘。
卓餘杭道:“你比這拽得二五八萬的小子還囉嗦,再不說我真的要動手了。”
劉硯:“……”
去年八月份病毒潮第一次爆發的時候,整個東三省的所有幸存者開始北遷,東北之地一年只有不到一個月夏天,常年溫度在攝氏二十度以下。
及至十月份入冬,第一場雪來得出乎意料的早,這令東三省有生力量被最大地儲存了下來,也是國家的重點搜救地區之一。
喪屍在寒冷中結冰,全身細胞包括中樞神經逐漸壞死,無法再行動。外加公海廣播訊號提及寒冷地帶較之沿海與人口密集處更安全,於是難民們拖家帶口,不停北遷,直到漠河方停下腳步。
期間搜救隊幾次抵達,倖存者遷徙隊伍卻顯得分散,只因在黑龍江以東,海參崴及白令海峽等地,大批俄羅斯人朝著西北逃亡避難。
俄羅斯軍隊在黑龍江以北搜尋難民,病毒截斷了朝東的退路。俄羅斯與中國在公海上建立的避難所十分相似,都是地下基地伴隨著科研設施。然而也有人不願接受國家的救助,並對現狀感到非常憤怒,他們發動了一起政變,平民,軍隊暴動產生了無數後遺症——無論在全域性上還是人心上。
避難所在控制住局勢前,裡面逃出了不少人,一股逃兵被分化出來,帶領俄羅斯民眾侵入中國領土,到了這個時候,國際公約幾乎已成為廢紙了。
逃兵首領是一名曾經駐紮在中俄邊境的軍官,他利用手頭的舊資料找到漠河金礦,並在短時間內簡單翻修,聲稱本著國際人道救助公約,收容了所有的難民。至於用什麼方式收容,是以自願原則,還是用槍炮收容,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名字叫安德烈?卡普什金奧維奇。
安德烈本只是一名中校,圈地後,將自己的軍銜提升為元帥,擁有一塊轄地,把所有幸存者遷入礦坑中。此中俄羅斯人近三萬,中國人則有八萬多,將礦坑稱作黃金之國。
元帥的臣民被分為三六九等,統治核心自然是西伯利亞收容所暴動後處來自立門戶的逃兵,這是第一級的。
其次則是俄羅斯人,他們有自己的圈子,交易買賣,也種植蔬菜。
再次則是中國人。他們在另一個礦坑中形成小社會,部分人應徵前往地面耕種,充當雜役。許多人開始以為有救助,進了地下收容所,卻成了勞役。
最後,則是朝鮮與韓國人。
南韓建立了新的海下避難所,南北兩韓一部分人集中撤離,然而更多的人沒有找到組織。
這部分人逃進中國境內,跟隨中國難民北遷,俄羅斯人是黃金之國中的統治階層,中國人人多勢眾,兩韓難民的地位屈居於最底層,就這樣構築起了三個層次分明的社會群體。
而今年年初,更有一種怪病在礦洞中蔓延。
那段時間裡人心惶惶,幸虧現在疫病停止了沒有感染更多的人。
劉硯側頭瞥了溫玉虹一眼,她緩緩放下槍。
“是他說的這樣麼?”劉硯道。
溫玉虹緩緩點頭,劉硯說:“得想辦法通知公海的部隊過來……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逃生糾紛了。還要查清楚疾病的原因。”
卓餘杭道:“去把那個叫安德烈的傢伙殺了,帶他們走不就完了麼?這病也是因他而起的。”
劉硯道:“這事太複雜了……得上地面去通知賴傑,你們是自願進來的,還是被強迫的,首先這點得弄清楚,其次要搞清楚這場病的來源是什麼。”
何其暉忙不迭飆淚:“我我我,我是被強迫的啊……大哥們,我是臥底,我只是想潛入他們的圈子裡打聽訊息……我真的沒有惡意。你可以殺了我……”翻譯鎮定下來,眼裡噙著淚說:“但我真是那啥……一心為著咱們自己人的,很多事,我也沒辦法,我得保住小命,接應自己人……”
劉硯道:“我們需要帶一個證人回公海去。證明在非自願情況下接受救助。”
溫玉虹嘆了口氣:“其實大部分人是自願的,只有很少人不是……你看。”
她伸出手,微有點發抖,卓餘杭從胸口的衣袋裡掏出那枚指甲,對在她的傷口上,她的手上面板已經剝落,現出龜裂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