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三樓,昏暗的房間裡,百葉窗透出的陽光成為條紋,投在蒙烽與張岷的臉上。
林木森背光坐著,看不清表情,身後站了四名小弟。
“五箱槍支。”蒙烽道:“每箱七十五支,一共三百七十五,一箱彈藥五千四百發。一百二十個手雷,是我們能帶的極限了。”
“折損了幾名弟兄。”林木森道。
蒙烽:“都回來了,在外頭等著。”
林木森:“沒有人受傷?”
蒙烽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冷酷:“不清楚,你最好親自去看看。”
林木森:“你倆呢,沒事吧,咱們自己人要是受傷可就麻煩了。”
蒙烽不答。
林木森掃了一眼六個大箱子,淡淡道:“幹得好,給你倆記首功,我會記得的,回去洗澡休息。”
張岷似乎還想說點什麼,蒙烽卻以眼神示意,讓他不要急於談別的事,二人轉身出外,帶上了門。
樓下參與行動的小弟們疲憊不堪,一名跟班匆匆下樓道:“森哥出去了,後天才回來,臨走前有安排,你們在這裡等著,劉硯呢,劉硯上來商量個事兒。”
蒙烽與劉硯錯身而過,蒙烽小聲道:“他在。”
劉硯答:“知道了,你去收拾一下。”
片刻後劉硯從二樓下來,身後跟了四名小弟,走下樓去。
張岷前去洗澡,蒙烽卻在廳內站著等劉硯。
劉硯看了蒙烽一眼,什麼也沒說,朝其他人道:“大家跟我來。”
十一名隊員離開工廠,站在正午的河邊,劉硯道:“就這裡,受傷的請站出來。”
蒙烽:“什麼意思?”
劉硯低聲道:“沒說你。”
蒙烽低聲道:“我不是問這個,他讓你來檢查,讓你殺自己人?”
劉硯壓低了聲音,話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怒火:“他之前告訴了你什麼?他是不是讓你拋棄所有受傷的隊員?你為什麼不先跟我打聲招呼?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好對策。”
二人小聲交談,對面五步外的小弟問:“森哥要拋棄我們了麼。”
“森哥不在!”一名監視劉硯的人開始上子彈:“這是劉硯的主意,他自己負責執行,有傷的都自覺站出來。”
劉硯深吸一口氣,朗聲道:“你們都懂的,等等……你想做什麼?我說了讓你殺人?!”他揪著身邊監視者的衣領,低聲道:“你如果敢舉槍,我打賭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相信不?”
對面一人道:“現在就要殺了受傷的弟兄?”
“不。”劉硯鬆開身邊那小弟:“先告訴我誰受傷了,來吧,向前一步,別怕。”
那金牙胖子忽然道:“你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劉硯冷冷道:“你不算,你不是被喪屍咬的,滾到一邊去,再囉嗦我就斃了你!”
胖子馬上如得大赦,轉身跑了。
劉硯:“其餘人。”
蒙烽說:“我記得,讓我來吧。”
劉硯:“不,他讓我來。”
大日頭下,各人都臉色蒼白,劉硯道:“都不動麼,那麼改改,沒有受傷的人站出來。”
話音落,六名隊員朝前一步,兩名明顯被喪屍抓傷的人原地不動,兩秒後,又有兩人同時上前一步。
前排八人,後排兩人。
劉硯朝後來的兩人道:“你們倆,脫衣服。”
“劉硯!你他媽真不是人!”一人勃然大怒道。
劉硯認得那人名叫聞且歌,沒回答他。
蒙烽掏出□□,那兩人只得開始脫衣服,聞且歌緩緩喘息,赤身裸體地站在日光下,
他的身體沒有傷痕,另一人則腰後被抓出一道血痕,傷口沒有癒合,內裡鮮紅的肉微微外翻,已現出明顯的紫黑色。
劉硯道:“把衣服穿上,你叫什麼名字?”
“王暉。”那人答道。
聞且歌穿好衣服,看著劉硯,當場有人下意識地轉身,緩緩後退,繼而開始逃跑,所有人警惕地盯著蒙烽。
“回來!”劉硯上前一步喊道:“我沒打算殺你們!一切還有希望!”
另一人正要舉步,聽到這話時,驚疑不定地打量劉硯。
劉硯說:“給你們三天的食水,在這裡等,好麼?張岷說,一會就過來給你們看病,如果能治好,什麼也不用說,一切照舊。”
聞且歌吼道:“我……我會殺了你,劉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