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的聲音傳來:“義妁啊,你為什麼要害我?自從你給我施了針,吃了你開的藥方以後,今天早上一起來,漏肩風不但沒有好,我的脖子也動彈不了了。哎喲,哎喲……”
義妁循著聲音望去,一下子花容失色,竟然是楊懷三躺在病床上!
“師父,這,這是怎麼回事?”義妁怯怯地問。
“你問師父,師父還問你呢!”蔡之仁在一邊答道。
楊懷三繼續演戲,“義妁,不是你硬要給我施針的嗎?我說等師父回來,你卻說你一定行,於是我就相信你的話了,結果呢,唉……”
義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明明是楊懷三苦苦哀求自己為他施針,卻反咬一口硬說是自己強行要為他治療,她更想不到的是這個人還是素來與她交好的楊懷三。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何?楊懷三為何一夜之間變得面目全非?她又做錯了什麼?楊懷三為何要這樣對她?
“你……”義妁用震驚的目光看著楊懷三,說不出話來。 。。
第五章 逐出師門(14)
“哎喲,痛死我了。哎喲,痛啊,義妁,你害死大叔了……”
楊懷三還在那裡哇哇亂叫。
鄭無空讓蔡之仁為楊懷三治療。蔡之仁對楊懷三使了一個眼色,楊懷三心領神會。蔡之仁裝腔作勢,為楊懷三把脈,又檢視他的舌頭,最後請求師父讓他給楊懷三施針。鄭無空點了一下頭。義妁看到,蔡之仁施針的穴位和自己施的一模一樣,義妁靜觀其變,胸脯一起一伏。
“好點了嗎?”蔡之仁問。
“好多了。就是脖子還是很僵硬。”楊懷三不露聲色。
“師兄,你試著坐起來,慢慢轉動一下脖子。”蔡之仁配合得十分默契。
鄭無空還是第一次見到趾高氣揚的蔡之仁對楊懷三如此細心體貼。
楊懷三假模假樣地轉動了一下脖子,驚喜地說:“咦?怪事!剛才還動不了,這會兒活動自如了!謝謝蔡師弟!”
又轉過頭去,責備義妁道:“拜託了,義妁,以後不要逞能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的折騰了!”
義妁幾乎要崩潰,“大叔,你為何這麼說?”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鄭無空發話了,他陰沉著臉,問義妁道:“你給楊懷三施過針?”
“師父,請聽我說……”義妁想解釋。
“我問你給楊懷三施過針沒有?!”鄭無空吼道。
“施過。”義妁明白,單憑這一條,師父就可以把她逐出醫館。
“你給楊懷三開過藥方?”鄭無空又問,餘怒未消。
“開過。”義妁不想再辯解了,只想等待結果。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師父明令禁止的嗎?你不把師父的話放在眼裡,公然違抗師父的規定,私自為病患施針、升處方,你還有什麼顏面待在醫館?!”蔡之仁提前幫助鄭無空訓斥道。
“師父,小女知錯了。”
義妁在鄭無空面前跪了下來。雖然她明白這是一場陰謀,但誰又會相信她的辯解?如果說蔡之仁誣衊義妁還說得過去,楊懷三素來與義妁情同叔伯,他有什麼理由要誣衊她呢?即使鄭無空相信了她的解釋,她依然逃脫不了被逐出醫館的命運,因為,她確實為楊懷三施了針、開了藥。所以,義妁唯一能做的就是請求師父的原諒。
“師父,請原諒小女一次,小女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從內心裡,鄭無空很想原諒義妁,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發現的唯一一棵在杏林裡可以長成參天大樹的好苗子。
“醫者,怎麼能以炫耀自己的本事為榮?那些只顧賣弄自己的醫術而不顧病患死活的人,不配做我鄭無空的徒弟。”鄭無空是想讓義妁明白,一個大夫僅僅靠無所畏懼的勇氣是遠遠不夠的,對待紛繁複雜的疾病應該有一顆敬畏的心,要像佛門弟子對待佛祖一樣虔誠。
義妁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父親許善友也曾經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可是遇到那樣的情況她又如何能夠冷靜下來,用理智戰勝情感呢?更主要的是她對楊懷三的疾病有十足的把握。現在,她缺的就是一張賦予她行醫權利的醫籍。
“師父,請原諒小女……”
“我也想原諒你,可是我原諒了你,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來請求我的原諒。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鄭無空冷若冰霜地說道。
“不!師父……”
義妁再一次被鄭無空逐出了醫館,這一次,她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