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三見義妁欲言又止,嚇了一跳,心想,難道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義妁,問道:“什麼可能?”
“是由於大叔長期虛勞損傷所致。”義妁的話音剛落,楊懷三也鬆了一口氣,趕緊附和道:“姑娘說得對,大叔十年如一日地埋頭整理賬簿,不得漏肩風才怪呢。”
義妁笑道:“真是辛苦您了!”
楊懷三見義妁已經上當,便順水推舟道:“你還愣在那做什麼?趕緊想辦法給我治療啊。”
說著又假裝慘叫起來,“痛啊,痛啊,痛死我了……”
義妁犯難了,現在可行的治療方法除了按摩就是針灸,可男女授受不親,她一個姑娘怎麼可以違背禮法給一個男人按摩呢?但如果針灸就更不行了!師父明確規定,在沒有取得大夫資格之前,不經師父的允許是絕對不可以私自為病患施針的。
“這……小女……”義妁遲疑著,情急之下說道,“我去請師父來!”
“站住!”楊懷三叫住了她,“你難道不知道師父已經出遠門了嗎?要明日才回來。”
“那……讓蔡師兄……”
楊懷三打斷義妁的話,故作生氣地道:“你想害死大叔啊?怎麼狠心把病怏怏的我交給一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呢?”
“可是,小女沒有其他法子了。”
“你的醫術有目共睹,難道你就不能替大叔施上幾針?”
“不可以,不可以的,師父不允許這麼做。”
“你這狠心的丫頭,口口聲聲說要成為心醫,面對一個苦苦哀求的病患,你竟然為了自己不受到懲罰而無動於衷,太自私了,太讓我失望了!”
“大叔,請不要這麼說。小女實在……”義妁滿臉愧疚。
“大叔平日裡對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大叔痛得快要死了,你還在那裡猶豫。你說,這是一個大夫所應該做的嗎?”
第五章 逐出師門(13)
義妁無話可說了,她在掙扎,到底做還是不做?給大叔施針,違背師父的規定;不給大叔施針,違背自己的良心。這將如何抉擇呢?義妁心亂如麻。哪裡想到這是楊懷三設下的圈套呢?
楊懷三見激將不成,又轉而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哀求道:“義妁,求求你了,你就給大叔施幾針吧!大叔給你下跪了!”
說著,楊懷三還真跪在了義妁的面前。
這一招還真靈,義妁是一個心軟的姑娘,又受了楊懷三這麼大的禮,再也不忍心拒絕了,於是說道:“請大叔起來,小女這就給大叔施針。”
義妁取來針具,讓楊懷三鬆開衣帶,露出肩膀的位置,然後分別在肩井、秉風、天宗、肩貞、曲池、合谷穴針刺,留針一刻鐘,以活血化瘀、行氣止痛。
一刻鐘後,楊懷三裝作很享受的樣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一個勁兒誇讚義妁的醫術如何高明,甚至已經超過了蔡之仁,完全可以自己當大夫了。
義妁笑了笑,又囑咐他要注意保暖,教他爬牆、甩手的動作,這些動作都可以輔助治療漏肩風。她還特別叮囑楊懷三有事沒事要敲打自己的肩部,這對打通肩部的血脈很有幫助。最後給楊懷三開了藥方,藥方曰海桐皮湯,只用來外敷,不用內服。
如果不是楊懷三給義妁下的圈套,楊懷三早就熱淚盈眶了,看著義妁極其認真的樣子,楊懷三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擔心的想法很快就被那兩吊銅錢和藥材看守的職位調整過來,對,絕對不能心軟!
第二日,義妁正在藥房裡仔細核對賬目,有一個賬目對不上號,等著楊懷三到來好諮詢一番,辰時已過卻依然不見楊懷三的影子,義妁納悶了,他去哪了呢?難道漏肩風還沒有好?
正想著,龍生進來了,嬉皮笑臉地說:“義妁小師妹,模樣這麼俊俏,嫁個富貴人家相夫教子多好!何必煞費苦心和男人們爭這碗飯吃呢?”
義妁看也不看他一眼,問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見義妁如此怠慢自己,龍生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小師妹,翅膀長硬了是不是?師兄來了,連句招呼也不打,真是豈有此理!”
“抱歉,師兄,請問,有什麼事?”
“什麼事?!跟我走一趟吧!師父找你!”
義妁有些驚訝,於是跟在龍生後面,快步來到病舍。
“師父。”義妁行禮道。
鄭無空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這時,一個可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