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寂靜無聲,三個人在看到紙上資訊後,心中泛起不同的漣漪。
“景川,朕記得陸忠陸將軍是你的二叔。”
秦渝清回過神,轉頭看向陸景川,觀察他的神色。
陸景川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沉默地看向手中的紙,紙上是二叔的筆跡,可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景川?”皇上的目光中帶著一點慈愛,但更多的是哀傷,“但說無妨,這裡沒有外人。”
秦渝清在看到紙上資訊的那一刻,她似乎有點理解皇上為何要這樣做,可理解歸理解,但她並不接受皇上的處理方式。
“確實是二叔的筆跡,至於上面關於內應之事。”陸景川沉思片刻,隨後看向皇上,直白地說道,“我會查的。”
秦渝清轉動手中的茶杯,鬢邊的頭髮剛好垂下,遮擋住秦渝清的眼睛,陸景川的反應有趣極了,不愧是她選中的合作物件。
陸景川是可以直接反問皇上,是否希望他來查;他也是唯一有權力,可以情緒激動質問皇上。
為何二皇子和餘家公子會出現在信上,為何他們二人與內應有關係,又為何要構陷陸家軍。
又為何!為何?置黎民百姓於不顧!
可陸景川都沒有,他近乎瘋狂的平靜地接受了信上的事情,他沒有去懷疑信上資訊的準確性,也沒有任何的失態,只是順著皇上還說出口的話,承諾他會查的。
秦渝清意識到這人城府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很多,他或許早就習慣於現在的生活,早就摸清楚皇上的秉性,他就像是一隻潛藏在暗處的狼,只是現在拴著他的繩子還在。
秦渝清轉頭看向皇上,聽到陸景川的問話,他沒有驚訝,彷彿早已知道陸景川會如何作答。
很顯然,皇上知道拴著陸景川的繩子是什麼,也知道此刻不能喚醒這隻沉睡的狼。
他還需要陸景川,大殷還需要陸家。
“清兒你呢?”皇上看著陸景川遞上的紙張,反問秦渝清道,“你覺得這張紙上的資訊,多少真多少假?”
秦渝清嘆氣,身居高位的人都喜歡一天到晚考驗人嗎?
莫名有一種幻視還未創業,做牛馬時期,每次她做出方案後,上司總是用這樣的語氣問她。
“你覺得你做的怎麼樣?”
“你覺得客戶的需求是什麼?”
“你覺得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回稟父皇。”秦渝清其實明白,若是今日不把話說透,說明白,踏出這個書房後便再無機會了。
“您說過我從小生長於寺廟中,所以對二哥,這位餘家公子不甚瞭解,故兒臣不知這信上所言是否屬實,但從目前軍報可知,內應一事不是作假,此事茲事體大,涉及江山社稷,不容半份虛假。”
“繼續。”皇上眼底的欣賞愈加濃厚,他在秦渝清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是他耗費心血將太子培養的模樣。
只不過,還是太稚嫩了,還要歷練一番。
“兒臣自願請命,與小陸將軍一同調查虛實。”秦渝清站起來,朝著皇上作揖,不卑不亢地說道,“兒臣知曉,若無實證,二皇子無罪;若有實證,兒臣地處決二哥,絕不損皇室顏面暗,理由意外身亡。”
“他可是你二哥。”皇上眸光晦暗不明。
“是,但那些可都是蒼生黎明,是託舉我們的百姓。”秦渝清頂住壓力,直面皇上的目光,“不讓百姓失望,方無愧於皇室身份。”
“朕沒想到,朕的六公主好大的膽子!”
秦渝清猛地跪下去,但她依舊挺直腰板,聲音堅定道:“民為朝之根基,若無民點滴灌溉,則無大殷朝參天巨樹。”
皇上的目光在秦渝清和陸景川身上反覆流轉,最終笑出聲道:“你們二人倒是相配,可惜了,清兒心不在此。”
秦渝清莞爾一笑沒有講話,因沒背對著陸景川,故沒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清兒,朕聽聞科舉要開了。”皇上冷不丁開口,將話題轉移到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科舉上,“自朕的太祖父開國以來,便沒有女子參加科舉科考。”
秦渝清沒想到皇上會突然聊起這個話題,她今日灌禮部尚書那幾個老傢伙酒水時,倒是打聽到一些原委。
大殷朝之前是大燕朝,而大殷朝開國皇帝,也就是當今陛下的太祖父認為,之所以大燕會滅國,究其根本是女子參政,禍亂朝綱,故下達了女子不可參與科舉,入朝為官。
漸漸的,便演變成了,女子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