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戴著帽子口罩,手提保溫桶,忐忑地站在楚特助身旁。
商氏集團除了楚特助沒人知道她跟商景鬱結婚的事,除了他們這個圈子,在大眾的視野裡無論是她。
還是商景鬱。
都是單身。
商景鬱不喜歡她出現在這裡,若非出於重要的事她也不敢來找他。當然,她也有自己私心。
自陳槿之女兒滿月酒後她已經一週多沒見到商景鬱了。
結婚四年他們每年見面次數並不多,每次見面她便是被商景鬱身邊那群朋友羞辱,次數多了她漸漸變得麻木。
有時深夜她也會問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可她只是喜歡他,只是想留下一些回憶,她沒想過跟他結婚,是商家看不上宋清阮,逼著他娶她。
“蘇小姐,商總讓你進去。”
楚特助側身,將門推開,做了個請的姿勢,雖然商總不喜歡這位妻子,甚至不允許他叫蘇鳶夫人。
但無論如何蘇鳶也是商景鬱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他待蘇鳶一向是十分客氣的。
蘇鳶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進了門,並沒有注意到他眼底流露出的同情。
“商......”
蘇鳶的聲音在看到辦公室裡的一幕戛然而止。
辦公室內,那張原屬於商景鬱的辦公桌此時正坐著宋清阮。
宋清阮粉衣白褲,姿態閒散地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搭在桌沿,懶懶地翻閱著一份檔案。
落地窗前,男人正在接電話。
如今已入秋,即便今天天晴,陽光也不灼熱。但眼前這一幕讓秋日溫暖的陽光分外刺眼。
商景鬱有很嚴重的潔癖,他的東西一向不準旁人碰,卻允許宋清阮坐在他的座位上,將腳搭在他的辦公桌上。
宋清阮翻動紙張的手一停。
她抬起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愣在門口處的蘇鳶。
“商夫人,怎麼站著不動了?是不是我打擾你們了?”
說著宋清阮將腿放了下來,合上手裡的檔案,聲音帶笑:“我今天來找阿景是因為公事,商夫人可別誤會。”
公事?
蘇鳶自然不信,可面對商景鬱投過來的冰冷的,厭煩的眼神,她不敢問。
宋清阮並未錯過蘇鳶眼底閃過的難堪,她眼底笑意更深。
原來看高高在上的蘇家大小姐變得卑微竟是這樣一件有趣的事,她挑了下眉,好整以暇看著蘇鳶緩步挪到商景鬱面前一步的距離停下。
商景鬱嘴唇緊抿,冷冷瞥了一眼蘇鳶。
蘇鳶緊了緊身側的手,“能不能請你放過傅家?那天在陳家門口的事我代傅婕跟你道歉。”
陳槿之女兒百日宴後次日至今日傅家的生意遭遇了毀滅性打擊。
能在短時間內讓傅家面臨破產的人在海城並不多,而傅婕得罪的只有商景鬱。
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
況且。
商景鬱本來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性子。更何況還牽扯到了宋清阮,思及此,蘇鳶心頭泛起一片苦澀。
商景鬱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能。”
他沒有絲毫猶豫。
這樣乾脆利落的回答是蘇鳶意料之中,但當發生時她依舊難過不已。尤其宋清阮還在,撲面而來的窘迫幾乎要將她湮滅。
“商景鬱,我們是聯姻,我們兩家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你非要這樣嗎?”蘇鳶咬牙,尾音有些發顫。
商景鬱鼻腔發出短促的嗤笑:“所以呢?你在威脅我?”
“傅家破產也是因為你啊。因為傅婕交了你這個蠢笨如豬的朋友,所以連累傅家破產。”
商景鬱雙手環胸,神情譏誚。
聞言蘇鳶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就在此時宋清阮走到她面前,素白的手指出現她視野裡。
纖細的手正拿著一方深色手帕。
“商夫人,擦擦眼淚吧,你朋友家的危機還沒解除呢。”
蘇鳶此時才反應過來她居然哭了。
她忽然想起高一那年,商景鬱救了她的那個夏日夜晚,宋清阮也如現在一樣給了她手帕。
她一身白裙,從書包裡找出手帕,溫聲細語開口。
她從小就不喜歡宋清阮,因為宋清阮無論到哪兒都是人群中的焦點,總是揚著一張溫柔的笑臉,說著假惺惺的話。
蘇鳶沒接,而是轉身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