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黑霧雖然已經沒有多少疑問，但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你。”他簡單道：“變成原身讓我看看。”
肖閒沒什麼猶豫，這具身體已經成了魔體，自然也不怕查驗。
她也有幾分好奇，自己的魔族原身會化作什麼模樣。
老虎？獅子？還是可愛一些的貓貓狗狗。
光芒一閃，一條白色巨龍憑空出現，冰藍色的獨角，墨藍色的骨翼，身上蜿蜒著淡金色的魔紋，半睜半閉的豎瞳，裡面赤金灼灼，壓迫感極重。
黑霧猛的遠離她，他眼睛處墨綠色的光劇烈地閃動，過了很久，才短促一笑：“魔族尊主，怪不得肖閒如此忌憚你。”
魔族的尊主，必然是魔息最盛本體最強。眼前這個魔，不出意外，已經有了當魔王的潛質。
肖閒心說我還犯不著忌憚一個魔王，但面上依然悽楚：“是啊，她這個神也做的忒小氣，我雖然是魔王，但我不像她一樣有法術，也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啊。”
肖閒罵起自己來，毫無心理負擔。
黑霧倒是冷哼一聲，意味不明道：“天道法則怎麼會允許幻靈界有靈力，祂可是太怕有誰來威脅祂的統治了，那走狗想必也是如此。”
然後道：“你這個魔，身上倒是隱隱有幾分光明之力。”
他是七罪，與這光明之力是向來水火不容，所以下意識遠離。
“大人，”肖閒一把鼻涕一把淚，懵懵懂懂道：“您怕光明法術嗎？”
黑霧淡聲道：“談不上怕，厭惡罷了。”那天道法則，最初就是用光明法術將他與幻靈界分開，然後流放於空間裂縫。
而肖閒此刻卻心中擔憂，想著神樹被侵蝕的暗質，心中愈發懷疑是眼前這源頭所為。
“大人，”她眼含熱淚：“我願效犬馬之力，懇求大人為我報仇雪恨。”肖閒的法術把腳下的土地和身後的巨樹隱藏了，黑霧眼中只能看見這魔龍盤旋在火海中，氣勢洶洶，眼中卻淚汪汪的。
他卻不知道，這麼慫的龍，心裡卻盤算著怎麼讓他灰飛煙滅，此時此刻，正不動聲色地套話。
黑霧只聽見了此話，驀地飛到她身邊，出乎意料的是，聲音並沒有帶著殘忍的漠然，而是多了幾分笑意：“好啊。”
他道：“你死後，體內的罪惡自然會化作我的養料。”聲音溫和地近乎親暱：“真想幫我，麻煩姑娘早點去死。”
話音剛落，肖閒突然感覺土壤下的火海開始沸騰，空間亂流夾雜著風暴鋪天蓋地地朝她打來，而她要隱瞞身份，暫時不能使用那部分力量。
於是身上就多了許多被割裂的血口，亂流在傷口中肆虐，撕心裂肺的痛。
而黑霧的人影貼著她的耳朵，言笑晏晏：“真棒。”
這種瘋子，必除無疑！
肖閒蹙眉沉思，身份是不能暴露，那隻能徐徐圖之，為今之計，得先讓這源頭看見自己活著的價值。
她抬起頭來，看著黑霧，化作了人形。
“我的慾望很強大。”她大喊。
“還行。”黑霧冷淡道，他知道一般慾望之力是和主人實力成正比的。
“你可以試試吞噬，不過很有可能，你會變得又懶又饞又膽小又中二。”肖閒正氣凜然：“您會變成一個特立獨行的七罪，我打不過您，但衷心祝您成功！”
黑霧神色冷凝，正要譏諷這魔鬼不自量力，然後突然……很是抽象地打了個哈欠。
反應過來，他暴怒：“閉嘴！”
腦海中突然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那麼令人發笑，但卻那麼令人恐懼。
睡覺的慾望、中二發言的慾望、吃飯的慾望、隨心所欲擺爛的慾望……
“我可是幻靈界的七罪，”他強力控制住自己打哈欠的慾望，冷肅道：“我不會被影響……我是世界第一，我天下無敵。”
他臉色變了變，乾脆徹底閉上嘴，一言不發。
肖閒心中幾乎要笑死，心說姑奶奶的慾望你也是你能隨便吞噬的？但面上卻視死如歸，悽悽慘慘。
“你……”黑霧活了這麼多年，吞噬了成千上萬人的慾望，頭一次見到這種奇怪慾望，他咬牙切齒，聲音冷寒如冰：“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肖閒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對不起，這麼丟人的慾望，辜負了您的信任。”心中卻翻了個白眼，怪我咯？
黑霧沒有眼睛，那團墨綠色的光就這麼死死地盯著她，狠戾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