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
漆黑的山崖之下,怒吼的風裹起雪白的驚濤駭浪,激起的水花狠狠撞向崖壁,掀起萬丈狂瀾。天空正懸掛一輪森冷的彎月,肅殺的月光帶著淡淡的寒意,將山崖之巔的巨樹映襯的愈發潔白如霜。
這雪色的巨樹半枯半榮,枝椏中隱隱流淌著白金色的汁液,然後一直向下,最終枝椏深深紮根土壤,汁液也隨之灌入大地。
沒有任何活物,這裡永遠是一片寂靜,靈魂彷彿在這裡得到了永久的沉睡。
然而,今天卻有些不太一樣。
巨樹的枝椏怪異地扭曲在一起,上面凝聚起淺淺的白光,拼湊出一幅古怪又恢宏的畫卷。
三個太陽和三個月亮共同在天空中運轉,而巨樹一些雪白的枝椏竟然變得通體漆黑,猙獰扭曲直衝雲霄,將好好一幅神聖華美的畫作弄的支離破碎、邪氣頓生。
在一片死寂的詭異中,一道金光射向畫卷,巨樹的異樣瞬間煙消雲散。
空間傳來一陣波動,這片沉寂了上萬年的地方,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烏髮金冠的女子憑空出現,她抬眼看著巨樹,若有所思。
“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幻靈界?”
她平靜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疑惑。
她目光投向剛才那幅畫卷在的地方,漆黑的枝椏那處。
自空間裂縫中生出的暗質,本應在太空間流浪,卻突然衝破界域,汙染了神樹。
這女子正是一百年前的肖閒,她擰眉思索,然後走到巨樹前面,將手撫上樹幹,閉眼推算。
下一刻,場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山崖突然開始坍塌,下面的海水變成了火海,還有尖刀和巨石,伴隨著乍驚的雷霆從天而降。
唯有巨樹生長的這片地方,還安然無恙,肖閒也得以有一立足之地。
她看見在火海中,緩緩浮出一片黑霧,隱隱約約凝成一個影子。
“何人擅闖?”
兇戾冰冷的聲音像一柄寒刃,硬生生地將熱浪滔天的火海都弄的冷了一瞬。
急速飛來的黑刃,帶著血氣和殺意向她砍來。肖閒看到這熟悉的霧氣,神色一動,沒有用法術,而是用身法竭力去躲。
還是免不了被紮了幾刀,這黑刃來勢洶洶,險些傷到要害。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垂眼蓋住了沉思,剛才透過推算,找到了暗質滋生的源頭。結果卻屬實令人感到意外,竟然不是在幻靈界?
她這是……落到幻靈界外的空間裂縫了。
眼前這團源頭,是那個東西嗎?危險值如何?
肖閒心中一計量,然後恭敬地行了一禮:“冒犯了。”她裝作有些害怕的樣子:“我是被流放在空間裂縫的魔頭,無意闖入,還望大人息怒。”
這些年她確實除去許多亂線,一些窮兇極惡危害到幻靈界的異端,她乾脆直接扔掉空間裂縫之中,讓空間亂流絞殺一切,這樣也不會汙染了幻靈界,滋生更多麻煩。
說是被流放的魔頭,也合情合理。
肖閒話音剛落,喉間突然傳來窒息的感覺,那團黑霧將她纏住,她感覺到一種從骨子中炸開的寒意慢慢將她包圍。
“撒謊!你是你們那個世界的掌權者嗎?”那個聲音貼著她的耳朵,戾氣和狠意幾乎要將她撕碎:“天道法則派你來的?”
肖閒心中一驚,她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這裡突然用不出來了,只能悄悄把神光換成魔息,嘶聲道:“天道法則的走狗神明把我弄到此處,想讓空間亂流將我絞殺,我只是一個……魔鬼……”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大人……明鑑。”
她可不能說自己是個神,搞不好處境會更危險一些。
別在陰溝裡翻船,那可真是啼笑皆非。
黑霧形成的人影模糊不清,但眼睛處有墨綠的冷色,像吞食獵物的猛獸一般,兇狠地看著她。
肖閒漸漸地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來,心中已經開始計劃著要不要動用那部分力量了。
就在這時,桎梏突然消失。
“走狗神明?”
黑霧意味不明道。
“你瞭解她嗎?”
肖閒愣了一下,心說我非常瞭解,但面上還是一副要嚇昏厥過去的樣子:“……啊……饒命……”
黑霧在下一刻直接扼住她的喉嚨,讓她閉嘴:“知道七罪嗎?”
肖閒面露迷茫之色。
“色慾、嫉妒、傲慢、暴食、怠惰、貪婪、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