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宋晚晚,咳嗽了幾聲連連道,“怎麼能說守孝呢,這太不吉利了,說不定他白月光還活著呢。”
楊嘉穗瞪了他一眼,“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你不是跟他都一個高中的嗎,來,你來說說他高中的八卦。”
周赫支支吾吾的,在楊嘉穗的注視下又只好開口,“他高中性格很好,很溫柔很禮貌,大家都挺喜歡他的。他物理也好,還拿了獎。”
“白月光呢?”
“我這也不太清楚啊,就知道是個女生。”
“那劉澤然呢?你們都是一個高中的吧?”
又是一個學校裡的祖宗,不過周赫還是挑挑揀揀選了幾個平和的詞彙,“他念書那會是個少爺,性格就這樣冷冷的。”
“誒,晚晚也是和你們一個高中的吧?”
忽然被點到,宋晚晚愣了愣,隨後才笑著說,“是呀,我們那個學校大,又有國際部,在國外也容易遇見同學。”
“那陳兆呢,你們以前認識嗎?”
她假裝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好像是同學吧,不過後來聯絡也不多,很多年都沒說過話了。”
以至於比故人久別重逢先湧上來的,居然是一股更為濃重的,宛若一整桶油漆被潑開那樣令人感到刺鼻的味道。
芬蘭的天就像一塊溼抹布,擰著不停往下落水,滴到人身上的明明是雪,每個人卻好像依舊會被淋溼,從溼漉漉的外表到溼漉漉的心情,無一倖免。
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樓梯處卻傳來細微動靜。
話題帶過的另一個人長身玉立,從暴雪中走來,肩上乾乾淨淨,只不過微微的抬眼,在場幾人皆是一愣。
周赫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握手招呼道,“劉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那人平淡道,“過來有點事。”
宋晚晚立在原地,忽然有些不妙的預感。
窗外風聲呼嘯。
清冷的雪光映在劉澤然臉上,門開了,他眼神漫不經心掃過。
宋晚晚一顆心緊了一瞬。
陳兆嘴角是溫和的笑,眼神裡帶了些和同學相逢的意外,大方地伸手打了個招呼,“劉總好啊,我是陳兆。”
他舉起的手停頓在空中,卻被刻意冷落著。
劉澤然掀了掀眼,整張臉處處泛著冷,一雙眼更是格外陰沉。
氣氛越發扭曲古怪,一觸即發般緊張。
看這樣子,劉澤然顯然是還沒忘了陳兆,可宋晚晚再怎麼樣也不想劇組的投資因為她而又一次黃了。
她連忙走上前去,挽住了劉澤然的手,笑道,“澤然,這就是我們新的投資方,科瑞的陳總。”
劉澤然垂下眼看了她有一會,才緩緩笑了,他輕輕眯起眼,“原來如此。”
他終於肯握手了。
雖然只是輕輕點上後就離開。
宋晚晚心裡鬆了一口氣,兩人這樣在外人面前的親密舉動卻讓她有些不自在,這件外套的布料居然如此粗糙嗎?
她覺得自己都快冒起雞皮疙瘩了。
沒想到下一秒,溫熱寬大的手掌卻攬上她的腰,帶著股不容拒絕的力道輕輕掐了掐,侵略氣息鋪天蓋地地吞沒。
她渾身一僵,卻聽見劉澤然說,“沒記錯的話,我們三人也是高中同學,如今你來了,是該請你吃頓飯的。”
話說的滴水不漏。
“是我的榮幸。”
陳兆視線停留在她腰間,眼裡笑意淡了,復而抬眼徑直對上她的視線。
宋晚晚心猛然一顫,只感覺腰上那力道越發重了些,像是一種警告。
天色漸晚,楊嘉穗找了助理先送陳兆去酒店,她坐進周赫車裡感慨了聲,“你們高中帥哥真多啊,今天那兩個人站在一起可真養眼。”
周赫語氣不明地笑了聲。
楊嘉穗狐疑地看向他,“你怎麼了?難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周赫點了支菸,緩緩道,“剛剛不是聊到陳兆有個這麼多年裡一直放不下的初戀嘛。”
他吐出一口煙霧,看向楊嘉穗,“那個初戀就是宋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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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晚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懂劉澤然了,她也一點都不想去吃這個什麼飯,晚上不是說好了要聊聊嗎?她被強硬帶上車,忍不住道,“我不想跟你們一起吃飯。”
“你第一次這麼叫我。”
宋晚晚一愣,“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