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睫毛輕顫著,視線飄忽不定。
謝擇弈道:“截你家信之事,我有錯在先,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不聽——”
桑覓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打斷了他尚未完全想好的冗長解釋。
她瞥了一眼謝擇弈流血的手掌,視線閃躲的同時,顫著音罵了一句:“你、你真是個大笨蛋!”
沒頭沒腦地發洩完,她滿是不自在地轉身跑開。
“覓兒、覓兒——”
謝擇弈追到門口,已不見人影。
……
桑覓心亂如麻,無頭蒼蠅似的翻牆而出。
來到無人的小院,她悶悶不樂地從懷裡翻出揉成一團的殘信,毫無方向地走著。
她現在好像一點兒也不生氣,沒有任何道理,她不需要聽他解釋什麼。
,!
她已經原諒他了。
謝大笨蛋太笨了,這麼笨的人怎麼會害她呢?
他得和桑大人、阿孃、阿姐他們坐一桌兒。
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桑覓尋了一塊低矮的石墩坐了下來,她扯著衣裳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來回擦了好多遍,嘴裡還是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桑覓不知道謝擇弈的血是不是有毒,總是藏著一股甜甜的滋味,她潦草地擦了擦手,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掌放在嘴裡啃了起來。
舔了一會兒後,她試著咬了幾口,吸出幾顆血珠,嘗在嘴裡卻寡淡無味,全然不似他的手、不似他的血。
桑覓看著手背上癒合的傷口,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又想起了謝擇弈燒她家信的事情。
他壞透了,不讓阿姐和自己聯絡。
可他給她咬啊……
他欺騙她,真該碎屍萬段。
可他給她咬啊……
千思萬緒,匯成一句——可他是謝擇弈。
只要是他,就可以相信。
桑覓嘬了嘬自己的手,心口酸酸的,忽然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一個被自己相信的謝擇弈了。
她悶悶地攏著腿,靜靜呆了許久,隨之又翻起了皺巴巴的殘信來看,只是上面寫的東西,她有點兒看不懂,阿姐和阿孃好像要給她黃金。
好好的,給她黃金幹什麼呢?
桑覓將殘信小心地攤開又摺好,收進懷裡。
“小姐?你在這裡幹嘛?”
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桑覓一轉頭,看見了碧珠和踱著步的狸花貓。
碧珠俯身湊近,眼尖地瞧見了她染血的衣袖,頓時一臉擔憂:“小姐,你衣裳上面有血呀!”
桑覓愣愣地搖頭:“這不是我的,我沒事……”
碧珠滿臉狐疑地打量著她。
“可是,可是你的臉好紅……”
桑覓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不明所以。
碧珠以為她生了病,關切地上前來,用手心探了探她的額頭:“奇怪,也沒發燒呢……”
桑覓開啟她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小石墩。
“來,碧珠,坐。”
“奴婢謝小姐賜座!”
碧珠煞有其事地應著,坐在桑覓身邊,輕輕拉了拉她沾血的衣袖,確認她手臂無傷之後才算放心。
“碧珠,如果有人騙了你,你怎麼辦?”
“騙我?騙我什麼?”
“不知道,可能……可能是黃金,就說他如果騙你黃金的話,你怎麼辦……”
“騙我黃金?”
“嗯。”
“那騙了就騙了咯!”
“?”
“人生在世,活得開心就好嘛!”
“你認真的嗎?”
桑覓微微瞪大眼睛看向碧珠。
碧珠俏皮地笑著,回道:“是呀,奴婢又沒有黃金,所以騙了就騙了吧!騙我黃金可以,騙我銀子就不行啦,畢竟奴婢我真有一點銀子!”
桑覓目瞪口呆地聽著,似懂非懂的樣子,腦中來回反覆著那句——騙了就騙了吧。毛茸茸的小狸花貓緩慢地踱著步,來到桑覓腳邊,抬著下巴蹭著她的腳踝,微妙的溫熱自腳踝傳到她的心口。
:()我的夫君白天審案,我在夜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