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滋補之物。
桑覓面露好奇。
謝擇弈問:“這是什麼?”
上菜的嬤嬤道:“是大人您今早讓燉的湯。”
今早,謝大人給了一株草藥,吩咐後廚燉湯。
他也沒說要燉成什麼樣子,只道燉了就成。
沒多久,夫人又派人送了一大把山參火芝之類的藥材過來,廚娘可不敢亂猜,主人家是什麼意思,夫人是不是在暗示什麼,只得這麼隨意發揮了一番。
桑覓盯著那碗湯,若有所思。
“是、是那個。”
她想起來了。
昨晚謝某人說了,要將小月輪花燉了。
桑覓將濃湯推到了謝擇弈面前。
謝擇弈聞了聞,莫名恐慌。
這個延年益壽的小花,味道這麼衝嗎?
,!
不過,他還是取了湯匙,面不改色地嚐了兩口,濃香大補的雞湯,全然是一股下了猛料的藥味,謝擇弈並未多想,保持著平和淡然,又喝了好幾口湯。
放下湯匙,謝擇弈只覺腦袋有點發熱:“很好,味道好極了,很甜,我感覺我壽數都因為覓兒而變長了……”
桑覓呆呆地看著他,瞧出了幾分不自然。
謝擇弈長長地呼吸著,沒來得及反應,便一把捂住半張臉,鼻腔血流如注。
桑覓嚇壞了,只怕他失血過多,一命嗚呼,忙不迭地扯著衣角,去幫他擦鼻血。
膳桌旁,一時間各種手忙腳亂。
一旁的嬤嬤也被這場面嚇得不輕,驚慌失措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見謝擇弈抬手,才有所回神會意,取了嶄新幹淨的手帕急急忙忙遞上前來。
謝擇弈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著將自己弄了一手血的桑覓,不自覺地想笑。
比起當初,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本相時的疏離,如今的覓兒,已經會更加直白地,關心他的生死了,她明明,也在不知不覺中,主動靠近他,既已如此,他還應該奢望什麼呢?
兇殘是她,暴戾是她。
純粹良善,不慕虛榮,天真無邪又何嘗不是她呢?
離開望京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誠如她所說的那般,謝擇弈仍然是謝擇弈。
她的桑大人,也始終會是她的桑大人。
只要謝擇弈與桑覓在一起,就能捉住所有的幸福。不論將來的事情,發生何種變化,往後的謝五是生是死,他想,自己的這份心情,都不會改變。
桑覓不明白,他流了那麼多血,為什麼還笑。
只得用看怪人的眼神看著他。
對沾上斑斑血跡的雲白色衣裳,渾然不覺。
兩袖血花,像在春日裡盛放的情與念。
……
桑覓隨謝擇弈離開望京,啟程往青州之際,恰逢北地邊叛。新上位的北戎王起兵一萬三千,南下擄掠,殺了幽涼定北使,公然反叛朝廷。
太子蕭常肅自請出徵,天子准奏,命輔國大將軍為大軍副統帥,集騎兵三萬,閤中原鐵虎軍七萬,精銳盡出,匯北地駐軍共十五萬,征伐北戎平邊亂。
偌大的望京城,舉城歡送東宮太子出征,大國驍騎,將輕而易舉地踏平分不清孰大孰小的邊地部族。對繁盛百年有餘的大胤而言,這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出征。
……
“原來,太子也會領兵出征。”
馬車裡,桑覓提溜著小貓。
似是自言自語。
謝擇弈坐在角落中,看不出在想什麼。
他平靜地回了一聲:“會的。”
桑覓將狸花貓放在了他身上。
“他會打仗嗎?”
“他會不會不重要,輔國大將軍會打仗就行。”
“輔國大將軍,好像是……”
“是他的岳丈。”
謝擇弈漫不經心地揉了揉小貓的肚子。
桑覓豁然開朗:“哦,我明白了!”
謝擇弈說:“太子殿下日前遭逢一些小變故,而後又受梁王戰功衝擊,心裡不痛快吧,陛下讓他領兵,大概是有意為之,此舉不過是讓他去刷些軍功戰績,並且,為東宮太子將來承接大統鋪路。”
邊地異族,文化有差,很容易陷入溝通交涉的困局之中,再者邊地並不豐饒富庶,總有人對年年上貢而不滿,偶發動亂,也是在所難免。
至於,是否還有其他內情。
謝擇弈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