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覓沒有回答小男孩。
視線越過他,看向敞開的小屋內,一個臉上長著斑點的村婦,正面如死灰地倒水煮藥。
桑覓來不及細看,謝擇弈已牽著她的手加快腳步離開,疫病顯然終結了人們原本平靜的生活,但眼下,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路過小橋時。
他們遠遠地看見守橋的縣衙官兵正對著潦倒落魄的老婦苗英指手畫腳地驅趕。
苗英雙掌合攏,彎著腰懇求著,聽不見說了什麼,雙方拉扯了小半刻,官兵嫌棄地收下了苗英手中的錢袋子,放她入了可進不可出的浚溪東邊。
老婦苗英過了橋,來到東邊,左顧右盼一陣,直奔桑覓他們所在的方向。
“謝大人!”
她又驚又喜,近乎落淚。
,!
苗英腿腳不太方便,帶著幾分狼狽地跑了起來,終於,喘著氣站到他們面前。
“您、您真的來了……”
謝擇弈視線一移。
發現苗英只是買了一雙新鞋。
“求求大人,救救我可憐的女兒。”
苗英說著,當即便跪下磕頭。
她磕了一個頭後,又看向桑覓。
苗英尚不知道桑覓是何人物,但願在這種情況下伸出援手的人,都是好心人,苗英默默的轉向她,對著她的鞋尖兒也叩首磕頭。
“這位好人……你們、都是大好人……”
謝擇弈拉她起來。
三人準備在天黑之前,找到苗小玉。
還有,主導這些事的人。
苗英說起自己一路搭了牛車回浚縣,又匆忙趕路回了苗合莊的事,方才,那些官兵對她沒什麼好臉色,都跟她說進來了就不不能再隨便出去了,她自知這是是非之地,大人們卻還是願意伸出援手,此等大恩實在無以為報。
苗小玉眼下,被苗旭生抓了起來。
那苗旭生,在苗合莊頗有幾分威望。
他家中田產不少,又是長子,如今幾十戶人家被困,十幾天來,都是他在主持大局,一開始是一些吃食用具的運送,後來是屍體的焚燒,最後變成了,要殺苗小玉祭天。
桑覓三人,往裡走去。
未到苗旭生家,一眾面容枯槁的青年,七七八八,提著農具就圍了上來,各自拿著自家的鋤頭、鐵耙、鍬……
領頭的是個中年男人。
他穿得很厚,下巴上長了一個膿瘡。
顯然,已是病重之中。
但男人仍面帶兇惡。
他打量著與此地格格不入的桑覓與謝擇弈,戲謔的神情略顯可怖:“你們,是官府的人?”
桑覓看了看凶神惡煞的眾人。
略顯茫然。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謝擇弈。
“他是,我不是。”
:()我的夫君白天審案,我在夜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