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啊啊啊。”
眼淚瞬間洶湧出來,南織鳶怒火攻心,她彷彿地獄的魔鬼。
她強撐著從地上起來,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耳朵全是血,她手拿著簪子,她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南清姿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往連晚霽懷中躲。
連晚霽攬住人,眼睜睜地看著南織鳶再一次噴出一口血倒下。
她到底沒命了。
可惜,她還沒有能為自己和孩子報仇。
她做鬼都不能瞑目了。
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人生如此可笑?
幼時阿孃早亡,父親也因為一個流言不喜她。
轉眼繼室進府,她明明才是嫡女,可爹爹卻讓她換南清姿為嫡姐。
沒了母親,她就成了庶女,人人可欺。
好不容易熬到及笄,她卻和連晚霽因為一場意外綁在了一起。
爹爹怨她不自愛,下作,搶嫡姐的未婚夫。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誰都不信她。
罷了,嫁了也好。
雖然連晚霽曾是她的未來姐夫,但那個時候,她也在滿心期盼,她以為自己會有一個小家了。
連晚霽不愛她,沒關係,她有一間屋子住,不用看著爹爹和南清姿父女情深就好。
她相信自己能有很好的未來,她有手有腳,每天繡帕子,就算一天只有幾文錢,她也樂呵呵。
可如今想來,倒是一個笑話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拋棄的一個。
阿孃早早的去了,丟下了五歲的她。
如今就連夫君都不要了她,還算計著她。
或許,她這輩子就是一個過錯。
南織鳶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她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可她沒力氣了。
臨閉眼前,她看著連晚霽和南清姿抱在一起,兩人恩愛極了。
真是嘲諷。
可惜了,她的孩子還沒有好好長大成人呢!
是她錯了,沒有護住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憐,她死後還留在人間。
她看得見所有人,旁人卻見不得她。
終於到了有一天,她看著一個身穿玄衣,臉戴著狼形面具的男人將她的屍體抱回了一座漂亮的府邸。
他親自給她……換了衣服。
他是誰?簡直大膽,誰許他碰她的?
讓南織鳶更生氣的是,這個男人還親了她。
他不要臉。
後來,她看著他為她立了碑。
看著碑上的四個字——蘭舟之妻,她又怒了,臭不要臉的男人,誰是他的妻?
再後來,她看著他提劍殺了渣男賤女為她報了仇。
她的心瞬間波濤洶湧了起來。
不管他是誰,此刻她記住了他,他叫蘭舟,是個好人。
讓她覺得奇怪的,這個叫蘭舟的男人,他為什麼要在她碑前哭泣?
他叫她:“蠻蠻?”
他怎麼知道她的小名?
他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
就在南織鳶還在思考著什麼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陣暈眩,然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南織鳶再一次有意識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
她輕咳了幾聲,驚擾了正在打瞌睡的婢女。
“小姐終於醒了。”
“嗚嗚嗚。”
婢女眼中滿是淚水,眼睛都哭腫了。
“春桃?”
春桃上輩子不是嫁人了嗎?
她怎麼還能見到她?
“小姐,渴不渴?還冷嗎?”
婢女的眼中滿是關切,她真的在擔心她。
“春桃,你沒事吧?”
上輩子她嫁給連晚霽的時候,只有春桃這麼一個陪嫁。
連晚霽還是一個窮苦書生,連母為了給連晚霽湊齊束脩費,將春桃給賣了。
後來不管她怎麼找都沒有找到春桃,原以為要成為遺憾了,沒想到,死後還能見到她?
難道,春桃也死了嗎?
“奴婢沒事。”
“奴婢怎麼會有事?”
“小姐還覺得冷嗎?”
“大冷天掉進湖裡,以後身體落下病根該怎麼辦?”
愁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