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眉頭微皺,目光深邃而凝重。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格外壓抑。
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之後,虞帝緩緩地張開嘴唇,聲音低沉而堅定地道:“隨他們去吧……”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魏公公身上。
他不禁心頭一顫,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位自己侍奉多年的主子。
一直以來,魏公公自以為對虞帝已經瞭解得十分透徹,但此時此刻,他卻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湧上心頭。
虞帝並沒有在意魏公公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大爭之世,較量豈止於朝堂之上?又焉能侷限在這小小的金陵城呢?”說罷,他抬起頭來,雙目凝視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接著,虞帝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將心中的煩悶甩開。
然後,他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靜如水:“至於他能否活下去,那就只能看他自身的造化了。倘若在如此艱難的處境下,他仍然能夠安然無恙,那麼或許真的是天命在他吧。”
在遠離金陵城的中原腹地,有一座名為許州的小城,這裡也被人們稱作許昌。
傳說在三國時期,一代梟雄曹孟德曾經挾持漢獻帝來到此地,並以此號令天下諸侯,其威名遠揚,震懾四方。
儘管這件事情距離如今已然過去了悠悠千年歲月,但這座小城中的某些建築仍舊保留著鮮明的曹魏風格,讓人嘖嘖稱奇。
在這座小城之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一個破舊不堪的鋪子前面所豎立著的那個高大牌坊。
牌坊上用楷書工整地寫著七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黃劉氏,貞潔烈女!”
遠遠望去,這幾個字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彷彿在向世人訴說著一段久遠的故事。
興許是又來了幾位外鄉人,他們好奇地望著這塊莊重的牌坊,紛紛伸出手指著它,然後轉向身邊的本地人,詢問這座牌坊的來歷。
儘管許州數年前先是經歷了殘酷的戰亂洗禮,緊接著又遭受了可怕疫病的肆虐,導致人口銳減,十個人當中竟難有一人存活,但關於這座牌坊的故事卻依然流傳了下來。
就在這時,只見人群中有一個面容滄桑的中年人緩緩開口講道:“各位有所不知,咱們這許州人吶,向來不愛吃燒餅……”
他的話音未落,便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湖面一般,瞬間激起了幾位外鄉人的濃厚興趣。
不僅如此,就連那些原本只是匆匆路過此地的本地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圍攏過來,急切地盼望著這位中年大叔能夠繼續講述下去。
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名頭戴斗笠、腰懸寶劍的神秘男子正牽著一匹駿馬徐徐走過。
那男子身形高大,步伐穩健有力,彷彿與周圍的喧囂熱鬧格格不入。
直到現在,一直默默觀察著四周動靜的陳明才恍然驚覺,想起前世那位經驗豐富的刑警曾經說過的話——在面臨生死抉擇、倉惶逃亡之際,人們往往會下意識地選擇前往自己熟悉的地方暫作停歇。
如今看來,這番言論果然不假。
就連他自己,都在不知不覺間回到了許州這片故土。
“來都來了,去祭拜一下故人也好。”陳明輕聲呢喃著,然後伸手輕輕撫了撫馬背,牽著韁繩緩緩地朝著城外走去。他的步伐沉穩而堅定,彷彿心中早已有了明確的方向。
陽光灑落在大地上,給周圍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
出了城以後,陳明沿著蜿蜒曲折的道路前行,馬蹄聲清脆地迴盪在空氣中,打破了這片寧靜。
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宛如沉睡中的巨龍,守護著這座古老的城市。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一片荒蕪的景象出現在眼前——那便是城外的亂葬崗。
雜草叢生、亂石嶙峋,一座座簡陋的墳墓錯落有致地分佈其中。
有些墓碑已經傾斜甚至倒塌,顯得格外淒涼。
然而,陳明並沒有被這景象所嚇倒,他深吸一口氣,繼續牽著馬向前邁進。
循著往昔的記憶,祭拜完昔日的同僚嚴縣丞和甄蓮兒一家三口。
陳明重新出發,往南而去。
江陵,永王府內氣氛壓抑,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姚崇面色陰沉地坐在廳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