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郎收起砍刀,沉聲斥道:“說!寧王的私礦在哪兒?”
陶福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咬了咬牙,壯士斷腕般說道:“聽說寧王在玉林山中發現兩處礦藏,我只瞭解到一處,就在翼州和代……”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冷厲的寒光直朝他面門射來。
“小心!”
趙嫣眼眸一眯,手臂猛地甩出去,砍刀直直朝著突然乍醒的孫赫而去。
“噗嗤——”
“噗嗤——”
只聽兩聲刀刃入肉的聲音,孫赫的胸腹直愣愣地插著一把冒著血水的大砍刀,雙眼瞪得溜圓,死不瞑目。
而陶福也好不到哪去。
他短粗的脖子上插著一把銀質手柄的匕首,匕首整個沒入他的脖子裡,只有手柄留在外面。
他雙手捂著滿是鮮血的脖子掙扎不到十息,頃刻間沒了呼吸。
肥胖的身體往後一仰,轟然倒了下去。
死得不能再透了。
“啊——”
角落裡傳來一陣女人驚恐萬狀的驚叫聲,驚得馬匹躁動地彈動著四蹄。
楊三郎在孫赫射出匕首之時就閃身護在趙嫣身側,見孫赫和陶福都死了,他黑眸閃了閃,無言地瞥了眼身側的女人。
媳婦這手勁可真大。
趙嫣坦然自若地全權接收來意男人的審視,轉眸看過去,挑眉問道:“怎麼?這人我殺不得?”
當時情況緊急,她就隨便那麼一甩,誰讓那男人傻,不知道躲避呢。
“殺得,殺得。”
楊三郎忙點點頭,真心實意地說:“嫣兒,剛才多虧你提醒,不然倒黴的就是我。”
一個是寧王的人,另一個也不是啥好人,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惜沒問出來寧王私礦的具體位置。
不過,剛才這魏縣縣令提到了“翼州和代”,這個“代”難道說的是代州?
所以寧王的某處私礦在翼州和代州交界處?
楊三郎在心裡暗自琢磨:不管是不是,到時候去探探就知道了。
周筱筱還縮在角落裡哇哇大叫。
“閉嘴!”
趙嫣沉沉呵斥一聲,走到孫赫身前,一手將她那把砍刀從男人身體裡抽出來,就著男人的衣服將砍刀上的血跡擦乾淨。
眸光瞥見陶福脖子上插著的銀質匕首,又上前將匕首拔了出來,如法炮製,同樣將匕首擦拭乾淨,這才將東西收起來。
周筱筱見她面不改色地拔刀擦刀,心裡懼怕不已。
“求求你們饒了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是無辜的,嗚嗚嗚……”
她才十八,她不想死。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悽慘,氤氳著水霧的眼睛望向在場唯一的男人,刻意朝他眨眨眼。
“公子,我是寧王三女兒,你若是放了我,我願意以身相許。”
怎麼樣?娶了她,你就是寧王的乘龍快婿,以後有大好前程,不比露宿野外強?
趙嫣“噗嗤”發出一聲輕笑,眼神戲謔地在楊三郎和周筱筱之間飄來飄去。
呵呵。
有意思。
但她沒興趣在這浪費時間。
“這個女人你看著辦吧,我困了,先回去了。”
跟男人交代一聲,她三兩下翻上馬車,拉起韁繩調轉車頭,狠狠一甩鞭子,頭也不回地駕車離開。
楊三郎眼眸沉了又沉,一臉不悅地瞥了眼周筱筱。
這女人如此飢不擇食,他要不要成全她?
周筱筱見男人偷偷朝她看來,心下歡喜,嗲著嗓音軟軟地喊:“公子——”
聲音嬌媚,眼神帶絲,妥妥的在勾引楊三郎。
楊三郎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色瞬間變得黑沉如墨。
糟糕!
嫣兒剛才一定是吃醋生氣了!
他拎著砍刀氣勢洶洶走到女人兩步之外,周筱筱雖然心裡害怕,但她自恃美貌根本看不見男人眼裡的熊熊怒火。
就在她從地上爬起來,想往男人懷裡撲的時候,楊三郎突然動了動胳膊,手腕翻轉,石頭般剛硬的刀背敲在周筱筱後脖頸上。
眼前一黑,她柔弱的身體猛地一個趔趄,軟軟倒在了地上。
楊三郎緩緩吐出一口氣,腳尖一點,身體猛然往來時的路飛掠而去。
他回到過夜的小樹林時,趙嫣也剛駕車回來,前後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趙嫣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