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
田秀娥喜極而泣,抱著陳安痛哭流涕。
“安哥,你既然活著,這些年為什麼不給家裡捎個準信?”
抱著男人哭了很久,田秀娥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得知丈夫沒死那一刻,她不是沒有疑惑和不解。
現在,她只想鬧清楚,丈夫這些年為什麼寧願躲在北地,也不給家裡遞個話。
他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
陳安一臉愧疚,抿緊了唇瓣,抬手輕輕擦去田秀娥臉上的淚水。
不是他不給家裡捎口信,是他不敢。
他和楊三郎逃走後,怕牽連到家人,不敢回家,只能往更遠處闖蕩闖蕩。
趙嫣在前方輕咳一聲,低啞的聲音從喉間溢位。
“田姐,陳安哥腿上還有傷,先回山洞讓元伯給他看看腿。”
田秀娥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從男人懷裡爬起來。
“對對對,安哥,先讓元伯給你看腿。”
說著,彎腰幫趙嫣在後面推木頭擔架。
陳清嬌一直隱在洞口,見狀,跑過來幫著一起推,眼神看向陳安的時候偶有躲閃,卻同樣是雙眼通紅。
陳安心下酸澀難當,低低喚了聲:“嬌嬌。”
陳清嬌眼睛一眨一眨,眼淚順著眼瞼無聲滑落。
她不敢去看陳安,只垂眸看著腳下。
眾人合力把簡易版擔架拉到山洞,元玉堂已經被元剛輕輕喚醒。
田秀娥用袖子擦乾淨臉上的淚水,突然朝著元玉堂的方向跪了下去。
“元伯……求你幫安哥看看腿……”
他們這些人,就屬她和女兒最沒用。
要不是趙嫣可憐她們母女倆,她們能不能活著從陳家溝離開都未可知。
她無以為報,只能盡力給大家做些能果腹的東西,保證每個人都能及時吃上熱乎飯。
“嬌嬌快把你娘拉起來。”
元玉堂往前急走兩步,幫著把田秀娥從地上拉起來。
“田丫頭做這些幹什麼?你再如此見外,老夫可是會生氣的。”
眾人結伴同行這麼久,早就無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在元玉堂眼裡,田秀娥和陳清嬌跟他自家孩子沒什麼兩樣。
“元伯……”
田秀娥感動之下,眼淚說來就來。
趙嫣看不下去,上前把人拉走了。
“田姐,陳安哥交給元伯,你跟我來,咱們趕緊給他整理出一個床鋪出來。”
“欸。”
田秀娥笑著應下,和趙嫣往山洞內走去。
兩人在山洞最左側給陳安和楊三郎整理出一片空地,地上鋪上乾草,上面再鋪上一層油布,油布上面才是厚厚的被褥。
還好趙嫣當時囤貨的時候買的油布足夠多,不然這還不夠用呢。
如今正值熱夏,晚上蓋的被子倒是不用太厚。
趙嫣留了兩條薄被,這才和田秀娥悄悄回到洞口。
元玉堂已經給陳安看過腿傷,又重新敷了藥固定好。
見趙嫣兩人出來,他笑著說:“田丫頭放心,你丈夫這腿只是摔斷了,我給他重新正了正骨,休養兩個月差不多能好。”
田秀娥紅著眼睛點頭,“嗯,太謝謝元伯了。”
“天還早,把他們兩個病患安置好,大家早點休息。”
元玉堂叮囑一番,揹著手回去睡了。
他的任務已完成,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折騰。
趙嫣往楊三郎那裡瞅了眼,而楊三郎也恰好正往她這邊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心思百轉,又各自瞥向一邊。
田秀娥給陳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柔聲問:“安哥,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陳安搖搖頭,忍著疼痛說:“我不餓,秀娥別忙了,快帶著嬌嬌去休息吧。”
田秀娥這才想起來女兒還沒睡下。
洞口的位置就這麼大,趙嫣趕了一天路,今晚肯定是守不了夜,守夜的責任就落到元剛一人身上。
楊三郎突然出聲說道:“元叔,你把陳安哥扶進山洞,你們都進去休息,上半夜我來守。”
見元剛要反駁,他搶先說:“元叔,我白天睡得多,現在還不困。”
“你放心,一有動靜我就出聲喊人。”
趙嫣意外地看了眼楊三郎。
還算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