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豔不說話,他沒想到,張丞相這麼狠心,一手養大的兒子,也能痛下殺手。
不過想想也對,兒子的存在,是他的恥辱,只有弄死了,消失了,不再出現在人前,大家才會忘了這件事。
蕭星辰送他離開是對的。
只是北韓秋家也不是那麼好進的,他沒有父親庇佑,去了能不能跟秋家人聯絡上還不好說呢。但願他一切順利,父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護著他兒子一些。
“你的銀子藏在哪兒我也知道,你反正用不著了,就送給我吧!當做是我救了你兒子一命的報酬。”
蕭星辰的這個要求,秋豔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你要能找到,裡頭的東西都是你的。”
“嘿嘿嘿!這個你放心,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我找不到的,就算你藏在老鼠洞裡,我也能尋出來。”蕭星辰靠近秋豔的耳朵邊,輕輕地說道,“你的所有好東西,都放在茗香居後院,你單獨使用的淨房底下。”
“嘶!”秋豔倒吸涼氣,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淨房底下的密室,除了他,就只有當年一個替他挖密室的老人家知道。
後來為了秘密不被洩露,他用毒殺了那人,此後再無人知道淨房的秘密。
不想,他卻知道。
“不要那麼驚訝,你做的事我每一件都知道。”蕭星辰斜斜地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你這個人,心狠手辣,殘暴不仁,合該被抓住砍頭。
當年人家好心替你挖密道,你卻把人給殺了,就沒見過你這麼恩將仇報的人。長的倒是人模狗樣兒的,一輩子都幹些見不得光的事,還害了媳婦兒子。
你們北韓人的觀點我真不敢苟同,不講義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蕭星辰罵著,秋豔聽著,沒有反駁。
有些事他說得很對,北韓人的性子跟大齊人真不一樣。
大齊高門貴族之間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兄弟之間雖然也鬥法,但沒那麼厲害。
北韓高門貴族之間兄弟不合,那都是當敵人絞殺,明的暗的全都上,不講武德。不管是王庭還是百姓,基本上都一樣。
眼前的少年人跟自己的兒子差不多大,發幾句牢騷真沒什麼,他一點都不介意。
他把自己的底細摸了個清清楚楚,知道他是北韓派來的奸細,換做是他,他也罵。
喝完茶,蕭星辰起身:“秋豔!給你一句忠告,到了這個份上,堅持初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要求的是該怎麼讓自己死得痛快些,少受點折磨,走了!”
瞅著他走遠,秋豔依然繼續喝茶,心裡卻在想他剛才的話。
似乎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他已經是階下囚,憑他之前殺了那麼多人,想活著基本上不可能。
兒子回北韓了,他幫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少吃點苦,早點解脫。
當晚,他就招了,把自己以前做過的事都寫了下來,一件不漏。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做了什麼,全都寫在紙上,交給了看守他的人,最後的訴求只有一個。
“我想盡快死去,給我一杯毒酒。”
攝政王看了他遞交的材料,核實過後,將藏匿在京城的北韓人一網打盡,之後給了秋豔一杯鶴頂紅。
秋豔死時沒有受什麼痛苦,也沒被丟去亂葬崗,蕭星辰派蕭三給他買了一副薄棺,尋了一處地方安葬。
這是給自己留個後手,張墨玉要是在北韓混得好了,將來問起秋豔的事,他好有個說法,也給他一個能拜祭的地方。
要是不問,那就算了,反正秋豔留給他的各種好東西,足夠幫他收屍。
這次能抓住秋豔,蕭星辰立了大功,攝政王和皇帝商量,把茗香居給了蕭星辰,算作他的私產。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他還擔心自己堂而皇之進去找秋豔留下的東西,會被人發覺,沒想到茗香居成他的了。
他是這裡的老闆,想進秋豔給自己打造的私人淨房,那還不是名正言順。
秋豔打造的這個淨房不在一樓,而是在三樓,就在他常常臨窗而坐的茶室隔壁。
淨房的門就在茶室裡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門後邊是臥室。
秋豔被抓,茗香居沒有被封,掌櫃和夥計照常開門營業。
直到他交代完,犯了事的才被帶走審訊,沒犯事的繼續留下來上工。
茗香居茶樓的掌櫃犯了事,被帶走了,文氏給了蕭星辰一個掌櫃幫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