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律所後,賀讓和朋友們約在附近小聚。
這是父親去世後和朋友們第一次聚會,飯後,朋友們還意猶未盡地要繼續找地方再喝一杯,賀讓婉拒了,獨自提前離開。
這段時間被父親的一系列身後事弄得焦頭爛額,賀讓提不起什麼興致。
而且今天從寢園回來後,他心裡總是莫名的發慌。
難道是撞了邪了?
正胡思亂想中,他突然發現,自己忘了把車停在哪裡了。
這個停車場他是頭一次來,也沒個地標,再加上天黑了,更加不好辨認。
在車輛中穿梭了半天,他發現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原地,一輛白色小轎車前。
賀讓煩躁地四處張望,突然瞥見眼前的汽車裡,掛著一抹似曾相識的顏色,在霓虹燈的對映下,瑩瑩泛著金色的光。
待看清那個吊墜,賀讓只覺得身體裡的血液直衝大腦。
他莫名有種強烈的預感,這輛車,很可能是時阮晴的。
***
時阮晴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邊搖頭,邊磕磕絆絆地開口:“誰?賀志文?是誰啊?我沒聽過……”
果然……她並不認識他父親。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讓的情緒終於平穩些許,無力地將頭靠進椅背。
時阮晴的思緒也漸漸清晰,她挑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妹妹死的事?你認識她?”
賀讓看了時阮晴一眼,無力地搖搖頭:“我也是剛知道。”
“……什麼意思?”
賀讓告訴時阮晴,他父親賀志文於去年8月死亡,死因也是猝死,死狀和她妹妹一樣,同樣的,去年他也去過尼隆,而且還有個和她車上這個一模一樣的吊墜,看樣子應該是個佛牌。
時阮晴瞬間愣了,會有這麼巧的事嗎?但是他們彼此都不認識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懂你的心情,但是這個佛牌,去過尼隆的話,也是有可能買到同樣的啊。”
賀讓點點頭:“這一點我同意,但是怎麼死狀都一樣?”
時阮晴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覺得很像是中毒的樣子嗎?我還給我爸做過鑑定,結果只說是死於猝死,但為什麼眼口鼻都流血,卻沒有個結論。”
時阮晴思索半晌,問:“你父親去尼隆的期間,有沒有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或者遇到過什麼特別的事?”
賀讓有點汗顏,他和父親的關係一般,兩人幾乎沒有什麼生活上的交談,對父親出國玩的事更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沒什麼印象了……哦對,我聽他和朋友聊起來過,好像去參加了個什麼婚禮。”
時阮晴呼吸一滯。
“……婚禮?”
“是啊,我記得他說正好趕上當地人的一個婚禮,臨時起意,就去湊了湊熱鬧。”
時阮晴覺得頭皮發麻:“我妹妹在尼隆……也參加了一個婚禮。”
“哪天的婚禮?”
“你父親什麼時候去的尼隆?”
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問,又異口同聲地回答。
“去年五月。”
“五月份。”
詭異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時阮晴頓時覺得渾身發冷,像快要窒息似的,猛地推開門下了車,彎著腰乾嘔起來。
賀讓也趕忙下車走來,撫了撫她的背:“你沒事吧?”
時阮晴還是不住地咳嗽,賀讓看著揪心,見不遠處有個711,一路小跑去買了瓶熱牛奶,待跑回來時,時阮晴已經恢復了許多,靠著車門,緊皺眉頭,仍大口大口喘著氣。
賀讓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輕聲走到她跟前,用牛奶碰了碰她的胳膊:“好點沒?……不好意思,可能我太心急了,應該慢慢跟你提這個事……”
時阮晴沒跟他客氣,接過牛奶喝了兩口,聲音還是發抖:“你爸爸參加的那個婚禮,具體是哪天?地點呢?”
如果真的是同一場婚禮的話,那就太可疑了。
難道妹妹的死……真的另有隱情?
她怎麼這麼沒腦子,竟然從沒懷疑過什麼。
賀讓沒說話,看著她白皙而消瘦的臉頰,回想起在寢園時那個瘦小堅強的背影。
“我……不太清楚,回去我查查吧,今天有點晚了,你先回家。”
時阮晴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我回去翻翻我妹妹的日記,也看看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