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你這話……可是認真的?”
羅氏神色微驚。
這管家之權可是地位的象徵,當年江成遠剛遠走邊關,她為了安撫宋雲棠特地將管家之權給了她。
一個商戶女能到此高位,還得婆家如此看重,這皇城中無人不羨慕的。
梅姨娘也吃驚,眼珠忍不住打了幾個轉。
“我覺著世子夫人這話說的也對,相比管家自然還是早點生個孩子才是正途,夫人就好生體恤一下這兒媳婦的難處吧。”
宋雲棠並不意味梅姨娘為自己說話,這府中的人心眼都比那藕片還多,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羅氏心下念頭閃過,口中卻道:“可如今我也年紀大了……”
“那便讓白姨娘幫襯母親吧,聽聞白姨娘從前很會算賬。”宋雲棠唇角勾起。
眾人不由得瞥向白鶯。
算賬?
算的莫不是那些達官貴人留下的紅塵賬?
白鶯臉色一陣發紅,片刻後強撐著道:“多謝姐姐抬愛,只是我初來乍到不好隨意幫手。”
“那倒是無所謂,母親管家是最能幹的,定然好好教導你。”宋雲棠抿了一口茶。
白鶯總覺得宋雲棠必然沒有那麼好的心。
可若是她真能插手管賬,她在侯府的地位才更能穩固。
白鶯立時便對羅氏道:“母親若有事,儘管吩咐鶯兒。”
羅氏瞪了她一眼。
實在是沒規矩。
侯府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要一個妾室來管賬,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不過既然宋雲棠這般說了,羅氏也沒有拒絕。
“那母親先幫你看顧一段時間,待你調理好了,這管家之權仍是你的。”
宋雲棠只笑不語。
回了芳歇院,宋雲棠立刻讓人將賬本都送去了正院。
“夫人早該如此了,侯府花用年年虧損,耗的都是咱們的銀錢,如今侯府過河拆橋不仁不義,咱們何必辛苦。”
採蘭向來口無遮攔,她最瞧不慣侯府那假惺惺的富貴派頭,實則內裡早就被蛀空了。
如今既不給她們夫人體面,就活該他們自己辛苦去。
那羅氏往日江成遠不在時,常說將宋雲棠當親女兒云云的,如今卻拿宋雲意入學之事威脅宋雲棠容下白鶯。
真是佛口蛇心。
宋雲棠笑了笑:“如今瞧清了他們的面目也不晚,日後外面再送來什麼東西也不必往大灶上送了,一半送來咱們這裡,一半送去……”
採蘭笑嘻嘻:“明白明白,夫人放心。”
宋雲棠笑著敲了她的腦袋一記。
交出了那煩人的管家之權,宋雲棠心情極好,中午還多用了半碗米飯。
正想午休片刻,正院那邊又著人來喊她。
宋雲棠毫不意外,閒庭信步地去了。
“雲棠,這賬本數目……是不是有些不對?”羅氏開口便問,“怎麼有些鋪子的賬本不在此處?是否有所遺漏?”
宋雲棠故作驚訝:“除了我嫁妝裡的那些鋪子,其他的均在這裡了,難道還少了什麼?”
羅氏口中一噎。
侯府那些鋪子如何她豈會不知,如今皇城中最賺錢的鋪子莫過於宋雲棠手裡的那些金鋪銀鋪綢緞莊。
沒有這些鋪子,她能管什麼賬。
羅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正欲開口,就聽自己這位兒媳道:
“我本想將我那些鋪子也都拿來給母親管,可又恐母親操勞,若是累出什麼病來倒是兒媳不孝了。”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
羅氏正咬牙想說自己不怕辛苦。
卻又聽她道:“其中有些鋪子還有榮樂郡主投的銀子在,月月都要與郡主對賬,若是母親前去……恐怕不太合適。”
羅氏面色一僵。
那榮樂郡主的母親順王妃最是個好熱鬧愛說話的人,若是被她知曉自己索要兒媳的嫁妝鋪子……
“母親,若不然還是由您來管吧,想來榮樂郡主也不會有什麼不滿。”
說著宋雲棠作勢便要採葵回去取賬本。
羅氏急急攔了:“不必不必,你的嫁妝鋪子是你自己的,哪有母親管著的道理,不必了。”
“那母親便只管著侯府這些鋪子吧,若有什麼疑問母親隨時著人喊兒媳來。”
宋雲棠笑得十分坦誠無辜。
羅氏面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