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採葵坐在凳子上,雙手緊攥成拳頭放在膝蓋上,疼得冷汗都要掉下來了,卻只在實在受不住的時候才發出低低的痛呼聲。
反倒是給她上藥的採蘭難受的很,眼眶通紅盡是眼淚。
她們二人是一起被買進宋家,從七八歲的時候就跟在宋雲棠這位宋家大小姐身邊,大小姐人又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不會忘了她們。
她們從小就沒受過什麼罪,唯一一次還是小時候忘記關窗戶惹得小姐發了一場風寒,楊氏要罰她們,還被宋雲棠輕輕揭過,最後只罰了幾個手板。
可這次採葵真是受了大罪。
那些狠心的婆子廝打的時候還往採葵身上擰了好多下,現下身上全是淤青。
宋雲棠讓採蘭從庫房找了上好的傷藥來,只塗上去的時候還是蟄人般的疼。
雖塗擦的時候疼得很,但是也好的最快,宋雲棠一面拿帕子親自給採葵擦汗。
“小姐,沒事的,並不是很疼。”採葵啞聲說道。
只是蒼白的臉色卻真的沒什麼說服力。
好歹算是擦完了,這份痛楚才算是減輕了些。
“魏國公府真是養出了一群黑心婆子,根本就是藉機下黑手!”採蘭義憤填膺地說道。
宋雲棠道:“婆子們大多慣會偷懶,年歲又大,瞧見採葵這樣年輕漂亮的丫鬟心中大約又嫉又恨,縱然沒有仇也能生出三分來。”
何況她們還是得了江妙顏的令,下了死手就更能在自家主子面前討好了。
不過這些自然也不能怪在這些婆子頭上,根源還是在江妙顏身上。
採蘭無意中道:“江大小姐敢這般對待小姐,若是叫她知道當年魏國公世子曾經愛慕過小姐,還不一定會怎樣呢……”
嗯?
宋雲棠陡然一驚。
莫非竟是因為這個?
以前江妙顏也不是沒有找過宋雲棠的麻煩,可大多也就是言語譏諷,說些什麼守規矩尊婆母之類的教訓話,以便表現自己的高高在上。
可卻從來沒有如今天一般。
若真是細究緣由,說不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宋雲棠立刻讓人去打聽魏國公府的事兒。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出半日功夫的,便打聽出來了魏國公府的事兒。
江妙顏來侯府那天上午便與婆母魏國公夫人吵了一架,據說是因著她有身孕,魏國公夫人要給魏長柏安排妾室,讓江妙顏醋性大發,之後二人便吵了起來。
後來世子回來,進江妙顏的院子不久便又臉色沉沉地出來了。
據說江妙顏連砸了十來件瓷器花瓶,後才氣沖沖地回了侯府。
“看來她是知道了。”
宋雲棠肯定道。
這行為透著那麼反常。
其實宋雲棠對魏國公世子根本就沒有那麼意思,不過當初宋老爺一心想要將她嫁入高門。
她遇見魏長柏是個意外,不過對方既表露出喜歡她的意思,宋雲棠倒是也無所謂,對她來說無所謂嫁給什麼人,只管嫁過去得了身份能給家中母親弟弟撐腰那便選擇誰。
只是她卻不認為魏國公府會要她。
那時宋雲棠便提醒過魏長柏二人門第懸殊,可魏長柏卻說自己能說服父母。
之後沒過多久,魏國公府便傳出了與成武侯府定親的訊息。
魏長柏的“痴情”成了笑話。
宋雲棠卻並不意外。
兩個人這一場來的匆匆,去也匆匆,此後雖然偶有在各種宴會場合遇見,宋雲棠卻一概都當做是不認識的。
誰知道這舊事如今卻被江妙顏給翻出來了。
偏偏還要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難道江妙顏以為鬧了這麼一場,只還了首飾物件她便會當做無事了?
見自家主子臉色逐漸變沉,採葵忙道:“主子別為著我做什麼,不值當的……”
宋雲棠輕輕摸了摸採葵依然還透著紅色指印的面頰,道:“他們欺負你這樣狠,其實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我,若我就這樣坐以待斃,還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江妙顏一向不喜歡她,現在知道了自己夫君居然曾經喜歡過一個自己根本瞧不上眼的人,大概她的臉面都過不去。
宋雲棠必須絕了她的心思。
“既然她因著這件事情找我麻煩,那我自然也要用這件事回她。”
宋雲棠要做的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