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莫要誤解才是啊。”
眾人皆都慌忙拱手施禮地,迭聲說道。
“那麼你呢,顧二爺,你又是如何說法兒?!”
那顧懷氏繼而語氣一變地,厲聲喝問顧子魯道。
“是,屬下知錯了,還請顧大爺海涵見諒!”
顧子魯老老實實、唯唯諾諾地,叩首說道:“屬下情願領罰,再也不敢多嘴了。”
“哦?如此甚好。顧二爺、禮總管,你們二位大駕請起;其餘諸位,也都請原位落座,咱們繼續評議正事——”
顧子謙這才顏色稍霽地端正了坐姿,再次捧起了茶盞,淡淡說道:“管家,請問你對顧二爺的疑慮,有何獨到的見解呢?”
眾人於是紛紛回身落座。顧子魯和朱禮二人,也各自訕訕然地爬起身來,悄悄兒坐了回去。
“啟稟顧大爺,老奴以為,卻也不至於此。”
朱信卻依舊恭恭敬敬地站著,沉吟說道:“大家眾所周知,公子他一向待姑小姐貌合神離、嘴甜心苦,多年來為免受其糾纏,總是在背地裡偷偷地遣人,將一些鍍金、鍍銀的破銅爛鐵和仿製的首飾,再捎帶著少許的零散銅錢送去,應付著她。此事,府內早有察覺,只是老太爺體諒著公子的難處,且內中的花費,也著實寥寥無幾,便就暗中吩咐咱們,假作毫不知情地任其自便。”
“所以說啊,公子他寧肯把大筆的錢財,隨手兒地散漫出去,也不願意拿給處境艱難的姑小姐。由此可知,公子的真心實意了。因此,老奴覺得,若非確實乃是老夫人之命,公子也絕不至於這麼主動地搬去她的身邊兒,自投羅網、自討苦吃了。”
“是啊,顧大爺,其實南遷雖好,但畢竟要觸及到祖墳的龍脈;相形之下,就近北遷,反而更加合理。”
張一十分贊同地頷首說道:“而北遷的話,除了咱們現居之地,說到底,也就只有九臺這麼一個地界兒,是咱們漢人的主居地,安全、穩定,遠離戰火。在下估摸著,兩位老當家人大概也正是唯此之故,所以,才不得不做此決斷的——顧大爺,您說呢?”
“嗯,管家和張先生的分析,也正是顧某的所思。是以,才會在深思熟慮之後,選擇了信任公子——諸位以為呢?”
顧子謙點頭認可道。
“不錯,正是此理,小婦人(小人)深以為然。”
其餘的人略一思忖後,便也就紛紛地點頭附和道。
“那就算是公子他,有包藏私心,假傳遺命,可他為什麼不把這件事情,早點兒交代下來呢?”
而顧子魯此刻也消除了心中的疑慮,但只另外抱怨道:“以致於現在,害得咱們大家慌手忙腳、火燒眉毛的,忒不靠譜兒!”
“就是啊,顧大爺,之前,您不是一再地透過痣兒姑娘傳話,詢問過此事的嗎?可甭管是哪一次,公子的回話,都是不必著急,容後再議——”
張順九也耷拉著一張苦瓜臉,小聲地抱怨道:“可是,您說這事兒,哪能不急呢?”
“此節卻恰恰可見,公子的精明與老道之處了。”
顧懷氏卻是微微一笑道:“大家想想看,如若公子是提前說出此事的,那麼,咱們還會這麼迅速而恭順地賣淨了產業和老宅,又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下,老老實實、死心塌地接受了,遷府九臺這一既定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