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芙蓉毫不掩飾滿心的喜樂之情,兩隻深深的酒窩兒,悅然地閃現在臉上,搖首笑嘆道:“那髮簪上的巨毒,早就已經沿著你的血脈,遊遍了五臟、六腑了。這一刻呀,即便是呂洞賓親臨此地,那也只能是束手無策、回天乏術啦!!”
“柯芙蓉,老夫這幾年待你可謂不薄哇,你為何要這樣恩將仇報,不忠、不義、不孝呢?!”
五陰魔王垂死掙扎著,想要說服她道:“此事若是傳揚了出去,你必然無法立足於江湖之上。但如若你此時肯拿出解藥的話,老夫定當既往不咎,對今日之事絕口不提,仍然親自幫你練成‘萬毒大法’。”
“哈哈哈哈哈!‘恩將仇報’?!請問老賊,你這‘恩’,又從何談起呢?!”
柯芙蓉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肯親自傳授給我內功心法,只是因為經過我飼餵出來的毒蟲,對你武功的提升,功效更大嗎?!”
“哼,柯芙蓉,老夫一向嚴令戒守、定期排查,不允許你接觸任何的毒質,你簪子上的劇毒,到底是哪個叛徒給你的?!是綠蘿,還是藍鳶、馬蘭??”
五陰魔王的四肢、百骸,越來越軟、越來越麻,頭頸逐漸歪斜,慢慢地神智不清了起來,自知命不久矣,便完全放棄了掙扎,盤根問底道。
“誒喲喂,饒是師父你奸似鬼,終究喝了我柯芙蓉的洗腳水~!”
柯芙蓉從桌案的一角兒,拈起來一把綠茵茵的芭蕉扇,從容自在、陰陽怪氣地扇風嘻笑道:“我自身便在毒瘴和毒蟲之間,浸淫了五年之久,常自忖度著,這大概呀,就連頭髮和皮屑裡頭,都比砒霜還要見血封喉了,又何必另尋毒源呢?!為了驗證這一點兒啊,十幾天前,我還先用銀簪刺破了自己的皮肉,做了一番牛刀小試呢!嘻嘻嘻!”
“那、那個名叫曇花兒的年幼伴徒,那一夜,猝......猝死在臥室之中,是,是你.....?!”
那五陰魔王牙骨僵硬,語不成聲地質問她道。
“哈哈哈,你說呢,師父?!”
柯芙蓉咯咯嬌笑得花枝亂顫道。
“妖孽,妖、妖孽!......”
五陰魔王如此呼吸微弱地喃喃叱罵了她一句後,便即下頜一垂、兩腿兒一蹬,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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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芙蓉見狀,立馬兒就在內室當中,一刻不停、掘地三尺地翻箱倒籠,鑿桌兒撬櫃,甚是忙碌地大加搜檢和查閱。那站在房門之外,持械守衛的六名貼身女伴徒,但聽得個個兒納罕不已,人人心中嘀咕,只是未經五陰魔王的親自召喚,誰也不敢擅闖入內。
“馬蘭!!!”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柯芙蓉這才開啟了內室的房門,朗聲喝道。
“哎,來了!”
馬蘭應聲穿堂而進,甫一打眼兒,便瞅見了那五陰魔王的陳屍慘狀,頓時嚇得抖若篩糠道:“芙蓉妹子,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馬蘭,我柯芙蓉今日替天行道、懲奸除惡,為咱們所有受苦、受難的姐妹們,奮不顧身地殺死了這個老妖魔,順天承運,繼任了‘萬毒門’第一十三代門主之位。”
柯芙蓉則報之以嫣然的一笑,美目流盼,慢條斯理道:“你馬上傳令下去,命大家集結至此,叩拜本門新主柯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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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飄風不終日,驟雨不終朝”,那嶺南地帶的暴雨,貫常來得是傾瀉如注、急驟迅猛,去得,也是同樣地突兀乾脆,戛然即止。浩浩的萬里長空,前一瞬,還是烏雲籠罩、風雨如晦,轉眼之間,就又再一次地天藍雲白、祥和明亮,欣欣向榮;但“萬毒門”的掌教居所,“雲霧仙居”之內的場面,卻是與此葳蕤、安寧的物象,迥然不同:
——鍠鍠喪鐘,在其狹窄封閉的每一座院落、遊廊和圍牆之內,鏗然迴響著,那五陰魔王麾下所遺的四十多名女徒,從各自的院內紛紛應召趕來,面色肅然地齊刷刷站在房外,靜候著下文,氣氛極其的凝重和壓抑。
“諸位,今天的事情,你們都已經聽說了吧?有誰不服的,儘管亮出兵刃,走上前來,和我以命相博、一分勝負。”
柯芙蓉笑吟吟地將房門大敞而開,搬來了一張龍鳳和合的紅木寬榻,居中高坐在門口兒,雲淡風輕地含笑說道。
那眾女徒眼睜睜地看著她身後,被她故意拖出內室的五陰魔王的屍體,不禁統統念及,就連往昔這個不可一世的大毒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