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經過我的點撥,你很快就能一日千里,突飛猛進了!”
“婆婆此言差矣!”
阿梨怫然不悅地起身說道:“這都是阿梨自身的缺陷所致,和我師父他老人家,沒有絲毫的干係。婆婆的好意,請恕阿梨消受不起!”
“以阿梨目前的狀況來看,分明,乃是由於內力過強而肢體靈活不足所致,理應改從輕功練起,方為上上之策,而她的師父,卻是不明此理。”
雙刀婆婆聞言暗忖道:“既然她不肯聽從,那我就只有以退為進,連蒙帶騙了。”於是,就微微一笑道:“好吧,那咱們就不談武功,且論其餘——阿梨呀,你隨身侍奉師父,又豈可不精通女紅之務呢?我以後啊,就只教給你一些針黹方面的功夫,這總行了吧?”
“是,多謝婆婆的提攜之恩。晚輩誠惶誠恐、感激不盡,定當竭力修行。”
因為缺乏女性長輩的教導,在針黹女紅方面,的確一竅兒不通的阿梨,深覺此話言之有理,便甚為感激地屈膝施禮道。
“好!阿梨呀,這裡一共是二十八根銀針,以及相同數量的線團兒,你要瞧仔細了。”
雙刀婆婆微微點了點頭,指向擺放在床頭桌兒上的一堆銀針、黑線道。隨即,就一邊急速地穿針引線,一邊同時彈指髮針,頃刻之間,便已將所有的銀針紉完絲線、悉數丟擲,紛紛刺向了擱置在窗前的一臺,淡紫色的絹布繡架。
雙刀婆婆全部發出針線後,緊跟著,就飛身縱跳,越過空中的銀針而臨窗站定,左手斜舉著繡架,但聞“嗤”的一聲微響,那二十八根針線,便恰好一齊穿過了絹布;右臂則揮舞袖風,擊得那些針線立時掉頭回轉,“嗤”的又一聲微響,再一次地一齊反穿過了絹布,射向原本的來時之路。
只見那雙刀婆婆放下繡架,魅影輕晃,翕乎之間,就又追到了銀針之前,袍袖一揮,針線再度復回。如此,整個兒人倏東倏西、倏南倏北,袖風激盪,針飛線舞,操縱得這二十八根針線,猶如通了神靈一般地霍來霍往,快若迅雷,疾賽閃電——更奇的是,就在這一下下兒的“嗤”、“嗤”微響聲中,那數目如此之多的針線,居然,還能夠做到針針獨立、線線分明,於來來往往的穿插途中,並不相互糾纏、紊亂打結,只看得阿梨目眩神迷、矯舌難下,驚羨叢生。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雙刀婆婆業已收針斷線,並將淡紫色的絹布成品取下了繡架,分別裁剪為左、右半截兒,並排懸掛在東牆之上。
阿梨便微微地揉了揉眼睛,昂首凝神觀賞——原來那雙刀婆婆的繡品,並非是什麼亭臺樓閣、花鳥魚蟲,又或者是美人兒、侍女之類的圖案,而是一句精巧、工整的對聯條幅。其上聯兒繡道:“恨把多情人錯付”;下聯兒書雲:“恐將壯志腹空存”。其行楷的字型雋永勁挺、飄灑疏朗,紫底凸顯黑字,煞是觸目警醒。
“婆婆的武家仙技,神乎其神,直令晚輩高山仰止,只怕終身都將望塵而莫及呀!”
阿梨不禁擊掌相贊,由衷地敬佩言道。
“欸~~,小阿梨,這有什麼難的呢?不過就是矯捷靈動和沉穩、柔和協調並濟,另外再加上,思學共舉、持之以恆罷了。”
雙刀婆婆卻很是不以為然地,擺手一笑道:“打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頭午,來我這裡一、兩個時辰,咱們先從單根針線練起,逐漸再加到兩根、五根、十根,天長日久的,慢慢兒也就會了。”
雙刀婆婆如此言畢,接著又語氣一轉,肅容叮囑她道:“小阿梨,婆婆生性孤僻,喜歡獨處,你每天往來之際,必須保證行蹤隱秘,不許讓任何人發覺此事,包括你的師父,無名夫子。”
“是,多謝婆婆,阿梨遵命。”
阿梨施禮應道。
“嗯......我這院子呢,是整個內宅最僻靜的角落,除了偶爾有士兵巡邏走過,再無人跡過往。”
雙刀婆婆瞧了一眼窗稜的日影,便走進院子裡,指著東牆上的一副鐵爪軟索道:“你每天頭午過來的時候兒,就從這裡出入好了。軟索你自己攜帶著,等一旬過後,再交還與我。”
“啊?!婆婆,那......一旬之後,我又該如何進來呢?”
阿梨訝然問道,說著,眼睛便下意識地,逡巡了一遍牆根兒。
“看什麼?!我這裡沒有狗洞!瞧你那一副,沒有出息的樣子!”
雙刀婆婆勃然大怒道:“一旬過後,你要是還不能自己跳進、跳出的話,從此不來也罷,省得給我丟人!”
“是,婆婆,晚輩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