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公子,人家那是在罵你呢,你怎麼不氣反笑呢?!”
阿財無奈嘆息道。
“胡說,亂講!!”
朱振宇很是不以為然道:“我家‘阿雪’姑娘,剛才明明就是在誇我,清清楚楚,不容置疑!你拒不承認這一點兒,又有什麼理由兒和證據呢?!”
“公子,您姓朱,字易之,正念朱易之(豬一隻),反念易之朱(一隻豬),她這麼個說法兒,分明就是在罵你不管正念、反念,左右都是豬,怎麼都是豬——”
阿財頗為挫敗地,一語點醒他道:“我說公子,你也太不開竅兒了吧?!”
“噢、噢,”
朱振宇頓時如遭水潑,失魂落魄、垂頭喪氣道:“是罵、是罵,不是誇......”可轉眼之間,就又重新得意洋洋地歡欣鼓舞道:“可是,她畢竟是笑著罵我的吧?!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你這傻瓜,讓一個素不相識的小丫頭給罵了,居然還好意思這麼高興!她又哪裡值得你這樣兒了?簡直還不如,我家迎春姑娘(迎春花)的一根手指頭呢!”
阿財藐然斜視著他,心內嘲蔑不已道。
——此“迎春”者,乃為阿財多年相好兒也,是為四平城內,一家五等妓院的攬客頭牌,其人豐碩熱情,媚俗豪放,慣會眉來眼去和寬衣解帶、迎新送舊之事。阿財打從朱振宇那裡,搜刮、矇騙而來的錢財,十有八九,都進了她的腰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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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薄暮時分,李丹鳳和龍髯客率領著家僕和侍衛們,從野外狩獵回府,車馬滿載而歸。
“丹鳳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阿梨得知訊息後,便急急忙忙地趕去探望相賀,不料,卻瞧見了李丹鳳一副病容滿面的萎靡之態,不禁大驚失色道。
“咿咿咿......阿梨姐姐,我差一點兒,就見不到你啦!”
李丹鳳低低抽泣著,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中,餘悸未消地講出了自己,這五天以來的離奇、可怕經歷:
原來,那日李丹鳳和龍髯客一同駕車,去往遠郊的深山老林之內遊獵、消遣,因為路途遙遠,野徑難行,故而一直延誤到了傍晚之際,方才抵達至山腳兒下的一片低谷之處。
那騎馬隨行的外總管事李全,連忙指揮著家奴和侍衛們,選擇了一處臨近溪流,僻靜、幽雅的避風之地安頓紮營,迅速搭建好了幾座牛皮帳篷,並在四周點燃了數堆的篝火,以便震懾猛虎、野獸。
是夜,李丹鳳和龍髯客坐在篝火之旁,簡單地用過了晚膳之後,很快就被李全催促著,分別入帳休息了;隨後,李全又命二十幾名侍衛和青壯的男僕,手持著火把、兵刃,整夜無休地輪值巡察,以防萬一。
轉過天來,待李、龍二人早起洗漱已畢,除留兩名年長的男僕看守營地以外,一眾二十幾名隨從,盡皆跟隨著他們,一起上山圍獵。
那李全生怕李丹鳳會有一絲閃失,不僅自己亦步亦趨,草木皆兵地緊緊盯在她的身旁,且還不停地吆喝著所有的奴婢和侍衛們,四散奔跑在周圍,為她徹底地排查險情。
但是初冬的季節,山林內滿是枯枝、落葉,零星的積雪隨處可見,氣候要比平地上冷冽了不少,尤其是背陰的地方和山頂之上,積雪更加深厚。群鳥、百蟲蟄伏已久,再加上清晨的時光,那些兇猛的野獸們,尚且還沒有離窩兒出洞,原本就已經不是狩獵的最佳時機了,再讓李全等人這麼大張旗鼓地喧譁震撼著,就連松鼠、麻雀,和狸貓、斑鳩之類的小動物們,都老遠兒地聞風逃匿了,哪兒還有什麼鬼獵可狩呢?白白地折騰了一上午,將近三十個人,就連刺蝟毛兒都沒有摸到一根。
李丹鳳大光其火,心中甚是惱怒,賭氣回營後,午間更是連飯都不肯好好兒地吃,只是執意要和龍髯客再次上山,嚴令禁止李全他們繼續陪同,意欲單獨行動,大展神威。
“罷啦,李總管,我看,咱們還是許了她吧。”
那李全既不敢從、亦不敢違,無奈之下,便轉向龍髯客那邊兒叩拜求助。龍髯客卻不忍心讓李丹鳳如此的懊惱和失望,只是衝著他,擺手笑道:“有我跟在她的身邊兒,就連世伯那裡也都是信得過的,莫非,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龍少俠請恕罪——本來以少俠的武功,小人自是可以放心偷懶兒的。並且,國公大人的意思,也正是要藉助於您的護衛,讓小姐她多在野外寒冬之地,磨鍊、磨鍊心志。不然也不會縱容著小姐,放著山腳兒下現成兒的‘落雁山莊’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