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狗奴才,一邊兒待著去!本公子啊,可不吃你這一套兒。”
朱振宇先是撇嘴不屑道,接著便頓了一頓,側過臉來,慷慨說道:“阿財呀,你的這件兒棉袍,已經穿了......小十天了吧?看起來半新不舊、沒精打采的——明天我就讓裁縫重新給你做一套,繡花兒、鑲邊兒的絲棉衣裳,好好兒地暖和暖和!”
“哎!多謝公子打賞!”
阿財正中下懷地躬身賠笑道。
“這位公子,請留步。”
他們主僕二人如此說說笑笑的,才剛往前走了幾步,便忽見一位紅衣少女自北而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衝著朱振宇抱拳施禮道。
朱振宇依言止步,迎面瞧了過去:
但見這位少女,大約十七、八歲的芳齡,頭上梳著漢式的飛仙髮髻,外著一件火紅色的大氅,內穿一套雪白的衣裙,其個頭兒不高、不矮,居中適宜,神色不卑、不亢,從容穩重;身材纖細、苗條,於行走之間,挺拔雋秀、丰姿綽約,頗有韻致。
“呀!好一個神彩奕奕,令人心動的女子啊!”
朱振宇的心中,不由得暗自喝彩道。更不禁再繼續偷眼,細觀了一番:
就瞧這位少女,眉清目秀,容貌奇特,雖然其五官並不十分的出挑——眼睛過大、睫毛過長,鼻不懸膽、唇非櫻桃、齒非編貝,額窄且高、頤厚頜寬、面板微黃。但,不知怎的,卻偏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傲骨、靈韻,飄逸脫俗,無與倫比。只見她粉黛未施,妝束簡樸,通身除了左、右兩隻,滴水琉璃的垂鏈兒耳墜之外,再無別飾,卻自具一股典雅華貴、不怒亦威的雍容氣度,直令人顧盼心儀,一見難忘。
“請問公子,這塊兒玉墜,是您的物件兒嗎?”
朱振宇正自痴痴迷迷地呆望不已,那少女業已舉起了一小塊兒羊脂玉墜兒,客客氣氣地詢問他道。其聲音異常的低柔平和,娓娓動聽。
“誒呀,真是人美,手也美呀!”
朱振宇低下頭去,未看玉墜兒,先瞧玉手,見之嬌小玲瓏、十指細長,纖若削蔥,嫩勝柔荑,心中又是一陣兒,不由自主地大讚、特讚道。繼而,才心不在焉地接過去玉墜兒,瞧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便一連深作了兩揖,滿口稱謝道:“的確是鄙人的貼身之物,不知何故,竟然掉了出去。多謝姑娘好心送還與我,多謝了!!”
“公子不必多禮。”
那少女屈膝還禮道:“只是象這種貴重的物品,還須謹慎地收好為宜——既然失物已經完璧歸趙,那小女子便......”
“啊!原來姑娘不止人美、手美,就連聲音,都是如此的百囀千啼呀!”
朱振宇卻只顧著一臉陶醉之相地,搭訕她道:“敢問姑娘,尊姓芳名,今年芳齡幾何呀?”
“尊駕失儀了!——你、我萍水相逢,何必多此一問呢?!告辭!”
那少女見他的言行舉止,竟是如此的孟浪失禮,便一改先前的溫文之態,冷冷說道。隨即,便拂袖掉頭而去了。
“咦?阿財,這明明正聊得熱乎著呢,她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朱振宇呆呆地目送其影,滿頭霧水、一臉不解道。說著,不待阿財回話,便又自顧搖頭惋惜道:“唉!這位姑娘啊,紅氅白衣、俊美飄逸,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這脾氣呀,略微大了一點兒!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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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早在幾天之前,就和李丹鳳事先約定好了,今天要和她一同前往“慈觀寺”拜佛求籤兒,故而一大早就收拾停當了,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兩刻鐘,來到了“憩風苑”小築,想要在一進院兒內,等候著她——孰料,卻見“憩風苑”的外門緊鎖,龍髯客並不在其中。
“咿,這個時間,龍少俠怎麼會不在呢?別是婆婆有事,命他出去了吧?”
阿梨見狀,心中就有一些牽掛了起來,便急忙跳牆進入了內院兒,叩門請安道:“婆婆,阿梨前來向您請安了!請問婆婆,一切可好?”
“嗯,進來吧——”
那雙刀婆婆正在內室當中盤膝打坐,於是便如此聞聲相召,待阿梨入內之後,仍然紋絲不動地雙目微闔道:“我當然一切都好。但你自從察覺出,我名為傳授女紅,實則暗傳武功之後,便再也不肯天天過來,只是初一、十五才過來一次向我請安,怎麼今天卻破例了呢?”
“哦,也沒什麼,只是晚輩今天和丹鳳妹妹約定好了,要在此會合,一同逛廟會去的,就順便兒過來,問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