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火燎,幾難忍耐,迫使得她,不得不本能地掉過頭去拔腳狂奔,一路掙扎著,逃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阿梨呀,你怎麼了?”
那小阿梨的養父陳阿大,迎面瞧見了她臉色漲紅、汗出如漿的古怪模樣兒,詫異地問道。
“爹爹,我.......我口渴得很。”
小阿梨嘴唇爆皮,呻吟說道。
“瞧你,一玩兒起來,就什麼都忘了,這般時辰才回來。”
陳阿大聽了,慌忙從陶罐兒當中,舀出了一瓢溫水遞給了她,又為她擦拭著汗水,輕聲埋怨說道:“以後啊,再也不許這麼到處亂跑了——萬一走丟不見了,可怎麼辦呢?!”
“哼,真要是走丟不見了,那才叫好呢!!!”
一名窄衣、瘦裙,髻角兒上簪著一朵,豔紅而碩大的牽牛花兒的肥胖農婦(牽牛花),氣哼哼地擺放著飯桌兒,把碗筷、菜碟兒,摔打得“砰、砰”亂響道。
“娘。”
小阿梨畏畏縮縮地偷看了她一眼,怯生生地呼喚她道。
“哼!”
那農婦對她們父女倆不理不睬,徑自端上了飯菜,大吃、大嚼了起來。
當晚,小阿梨的胸腹飽脹欲裂,身體燥熱難耐,不思飯食,只顧著一個勁兒地低頭喝水。
“阿梨呀,你的額頭,怎麼這麼燙呢?!可別是遇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中邪發熱了吧?!”
陳阿大瞧著情形不對,連忙摸了一把她的額頭,驚慌失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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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梨的這一場熱病,十分地兇猛、纏綿,久痾不愈,足足躺倒了五、六個月之久,適才慢慢地好轉爬起,但從此,就變成了一副愚鈍、呆傻,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清的痴兒形態。她的爹孃,時常為了她吵鬧、打罵,家裡頭,沒有一天的安寧日子:
“你這個遭雷劈、背時運的瞎眼老東西!”
小阿梨她娘,動輒便指天畫地地,痛罵陳阿大道:“人家說,‘養兒為防老,養女換千金’,可咱們家倒好,弄了這麼一頭神獸喂著!你瞧瞧她那副蠢德性,將來,誰會願意買她做媳婦兒呢?!——這說一千、道一萬哪,你當初,就不該把她撿回來!”
“你怨我??你居然,還好意思怨我?!要不是你那肚皮不爭氣,回回生下來的都是死胎,我又怎麼會蠢到,去揀一個野孩子回來?!”
陳阿大也毫不留情地反擊她道。
每逢此際,小阿梨總是一聲不吭地緊緊貼進牆角兒,蜷縮成一小團的模樣兒,低著頭,默默地流淚不止。
阿梨異常悲哀地飄浮於虛無的天際,對著她遙遙張望著,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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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小阿梨象這樣兒憨頭憨腦、笨手笨腳地,長到了十歲的時節,不僅在智力和容貌方面,沒有一絲的改善,其身材,更是如同侏儒一般的粗矮難看、扭曲變形。
“你這個骯髒的殺豬漢、死屠戶!你還打算,把她供養到幾時啊?”
那小阿梨的養母,自然也就越發地容不下她,整天摔鍋砸鐵地,脅迫陳阿大道:“咱們家,倒是有很多的閒飯可吃嗎?!你要是再不趕緊地賣了她,老孃就立馬兒改嫁走人!”
陳阿大被逼無奈,只得含悲忍痛地收下了一名,鄉里人皆稱其為“麻婆子”(蓖麻花)的牙婆子三文銅錢,將小阿梨輾轉賣入了濟南府境內的長風客棧。
阿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其實是處在一種虛幻的境地當中,霧像鏡遊,一切的所見所聞,皆是幼年的記憶重疊,而並非是今時今日的真實場景;只可惜,整個腦袋老是昏昏沉沉、晃晃悠悠兒的,難以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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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極為仔細地,檢查著阿梨的兩隻臂骨:沒有一絲折斷,或者是裂紋的跡象;復又摸她的脈數,從容和緩,勃而有力;聽她的呼吸,節奏均勻,綿而幽長——身體不僅全無虛損的不良之狀,相反,要比尋常的孩子,強壯結實、精力充沛得多了。
“怪事,這可真是天大的怪事啊!”
無名不由得暗中嘖嘖稱奇道:“別是我先前看走了眼,她竟然已經習武多年,內、外兼修了嗎?!”就伸出了食、中二指,搭在她右腕處的脈門之上,輸入了少頃的內力相試。
果不其然,當無名所發出的內力,甫一接觸阿梨的經絡,立馬兒便被一小股微弱的力道,很是堅決地抗拒彈回;並且,伴隨著無名的內力逐漸增強,這一小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