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後,一左、一右地侍立著,他的兩名貼身小廝李宦、李官,獨自坐在正北的主位;而東西兩側的主、副客席上,除了東面第一位的尊客首席及其副位猶空外,早已是濟濟一堂,高朋滿座。
“夫子,快快有請上座。”
那李益打老遠兒瞧見獨孤遠峰帶領著阿梨,悠然地步入了廳內,便連忙起身,含笑相迎道。
“怎麼?只有一張席位、一個酒桌兒,你讓我們師徒倆,如何坐法兒啊?!”
獨孤遠峰毫不謙讓地引領著阿梨,坦然行至首席,冷言以對道。
“是,都怪本公有所疏漏了。還請夫子,莫要見怪才是啊,呵呵呵!”
李益面不改色地,連忙喝令李忠道:“李忠,速為阿梨姑娘,再添一張席位。”
——按照江湖的慣例,凡是跟隨師長而來的子弟輩們,身份低微、資歷短淺,不可與其師長並肩而坐,只能陪坐在他們身後的次要席面上,即所謂的“副席”。
“哼,真是好大的排場啊!難不成一隻小小的屎殼郎,吃個糞球兒,還得爬到山尖兒上去嗎?!”
眾賓客們見狀,皆都憤然不悅,而其中的一位,則更是陰陽怪氣地嗤鼻冷笑道。
“師父,我還是和其他的哥哥、姐姐們一樣,坐到後面去吧?”
阿梨聽得有點兒慌神,悄悄一拉獨孤遠峰的衣角兒,低聲說道。
“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坐著!咱們和這些個圍坑嗜利的逐臭之夫,有什麼好客氣的?!”
獨孤遠峰並不理會那人的粗言侮辱,只是一把將她按至到座位之上,輕蔑一笑道。
“來人哪,上茶!”
李益假裝沒有聽見這一切,但等獨孤遠峰也安然入座了,便笑微微地擊掌吩咐道。
於是,先前默然靜候在門外的兩排丫環,就高高地捧舉著茶盤,一左、一右地,並列魚貫而入。
“咿,那不是柯家姐姐嗎?她怎麼也來了?真是稀奇得很哪!”
阿梨迎面瞧見了,自己所愛慕的“大美人兒”柯芙蓉,居然也同樣地身列其間,不由得瞠目相視,心中甚覺納罕道。
“諸位,”
那李益陪著眾人,慢慢地啜飲了幾口溫茶後,便依照著禮節,從居於首席位置的獨孤遠峰開始,為他們互相引見道:“今晚就坐於首席的這一位,仙風道骨、神采卓然的尊者,乃是武林當中的世外高人——無名夫子。”
“哼,什麼世外高人啊,咱們怎麼一無所聞呢?分明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的騙子罷了,也虧得衛國公,還傻乎乎地拿他當作神仙一般對待。”
眾人都很是不以為然地偷換了一個不屑的眼風,一齊做出了一副敬仰之狀來,含笑拱手道:“久仰,久仰!”
“呵呵呵,這一位呢,乃是龍髯客龍少俠——”
李益捋須歡笑著,接著引薦那坐在第二席位上的客人道:“龍少俠來自於海外的日本國,武功出神入化,擅使兩把長刀,和小女丹鳳,同為雙刀婆婆的門下弟子。”
“幸會,幸會。”
眾賓客們又紛紛拱手為禮,朝著那位龍髯客寒暄笑道。但卻因他身為異族的少年而高居二席,一個個兒在暗中,甚是咬牙切齒地忿恨不已。
而阿梨聽聞此人乃為李丹鳳的同門師兄,便不禁額外地關注了起來,細細地端詳了一番:
但見他,年方二十歲左右,寬額厚頤、蠶眉豹目,中等身材,黑黑壯壯,一副油亮而彎曲的絡緦鬍子,甚粗、甚濃,糾結盤繞得幾乎連整個兒的唇部都要蓋住,其神態凜凜,極為威猛。
“這一位,是來自於嶺南‘雲霧仙居’的,萬毒門掌門五陰大師,其人名聲響亮、風采久著,想必各位都早已有所耳聞,本公呢,便無須更多贅言了。”
而李益這邊兒,則已然忙於繼續往下介紹另一位客人——此人尖頦微須,年齡五十有餘,身後侍坐著六名妖冶的女徒(綠蘿,女蘿花;馬蘭,馬蘭花;禾雀,禾雀花;藍鳶,鳶尾花;金鐘兒,金鐘花;秀蕉,芭蕉花),剛剛也正是他開口,譏諷阿梨師徒。
“豈有此理,原來,他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無恥下作的五陰魔王!”
誰知李益話音未落,獨孤遠峰便已面帶著鄙夷之色地,拂袖而起道:“老夫何等的清白之人,又豈能和這種武林敗類同處一室,把酒言歡呢?!”
據江湖傳聞,那五陰魔王生性荒淫無度,最好漁色獵美,於數十年間,收集和採納了近一百名的絕色女徒,且淑良、童幼不禁,號稱弟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