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課啊。
這個還不是項海瀾最關心的,這項鍊究竟哪來的?金小狗弄了一身血腥,不會是去打劫了吧?
那傢伙是個啞巴狠,保不齊真能幹出來。
項海瀾有一肚子疑問現在也沒法問,等金熠洗完澡該熄燈了,學校管得嚴,熄燈鈴一響就鎖大門,早上上課沒時間,要問也得明天中午吃飯時問。
鑽石不壓驚,項海瀾戴著大鑽石睡覺,一晚上都沒睡好。
早起特地穿了件白襯衫,釦子扣到下巴頦,把大鑽石擋得嚴嚴實實。
吃完早飯,學歷史的項海瀾第一堂課是本專業的中國古代史,經濟系則跟其他專業的學生一起在大階梯教室上政治經濟學大課。
同一時間,有兩個人在靜安醫院的走廊裡相遇了。
一個趴著,一個臉纏得跟木乃伊似的,就算人還正常,相遇也未必相識,導致他們進醫院的人倒是熟得不得了。
金熠沒給宋東送上終,他給他毀了容。
古代有一種黥刑,在罪犯臉上刻字並塗上墨炭,作為犯罪標誌的一種刑罰,比斷頭處罰輕,但侮辱性極強。
也不算侮辱,叫罪有應得,被宋東侮辱的人多了去了,至今他不但沒有受罰,還過得比誰都好,不給他打上犯罪標籤,金熠咽不下這口氣。
去找宋東之前他進了國營文具店,買了最難消除的染料,出了文具店,又拐去旁邊的藥店,找到他需要的一種藥物,升丹。
宋東被問完話之後,嘴裡被強塞了一塊布,意識清醒的接受黥刑,感受到刀尖剌肉的劇痛,疼得要昏迷,但怎麼也昏不過去。
等金熠離開,他的疼勁已經過去了,跑去照了鏡子,血呼呼的看著嚇人,但傷口不算深,留疤的可能性不大,宋東就沒去管,比起臉疼,他心更疼。
他的鑽石,他的傳家寶,被問出來了!被搶走了!
老婆回家之後跟他吵了一宿,罵他膽小守不住財,宋東半夜臉開始疼,起初沒在意,天亮後越來越疼,只好來醫院看看。
等處置室的護士幫他清理完臉上的血汙,整個科室的人都驚住了。
宋東的左右臉頰各刻了一個字,“罪”,“人”,腦門上還頂了一個,“罰”。
宋東快瘋了,他是跑供銷的,要跟合作方打交道,臉上有點疤不算啥,有字問題可大了。
滿懷希冀地問護士,“這字能去掉吧?”
護士把他拽到科室牆上掛著的鏡子前,“這種染料顏色這麼深,一般很難去除。你痛感強,是因為刻字的刀具塗了腐蝕性的藥物,會留疤,留很深的凸起性瘢痕……”
不用護士接著說下去,宋東已經明白了,他的供銷科長職位要跟他說拜拜了,而且“罪”,“人”,“罰”這三個字要在他臉上永遠地留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小金從上次高考錄取的事體會到報紙的妙用,昨晚專門去報社門口的意見徵集箱投了一封信。
有人被懲罰性地在臉上刻字,這種具有獵奇性質的新聞,報社最喜歡。
吳啟蓮不等進病房,就聽到大門口傳來喧譁,報社的記者打聽到鋼筆廠,得知宋東請假上醫院,追了過來要採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