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要保護好在下。”他指尖纏繞著瞿心燈的髮尾,在瞿心燈身邊半跪,將臉貼在她的膝上,語氣中像是染上了一些委屈。
瞿心燈撫摸在他臉頰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笑罵道:“我看你一手劍使得是極好,看著也不像是傷得不輕的樣子,哪裡還用得著我來保護?欸,本來還想著看看你的傷勢這麼樣,給你換換藥什麼的,眼下看是不用了。”
“用的,姑娘看看在下的傷。”柳淮心中一慌,連忙抓住了瞿心燈作勢要離開的手腕,“我錯了姑娘,姑娘看看在下的傷勢,在下心口這裡,還疼著。”
“錯了?你錯哪了?”
瞿心燈的手被柳淮握著輕輕撫摸上他的心口,他心跳在漆黑寂靜的夜中格外明顯,格外熱誠。
“錯在不該瞞著姑娘,錯在不該讓姑娘擔心,還錯在不坦誠。”
“昂?”瞿心燈挑眉。
“是我的錯,想要姑娘多為在下費些心思,但是不應該用欺瞞姑娘這樣的方式,在下不應該瞞著姑娘,之後在下的心思,都一一和姑娘講。想見姑娘,想抱姑娘,想吻姑娘,想和姑娘待在一處,都一一講給姑娘聽。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好不好?”
他在的臉在瞿心燈掌心輕蹭,向瞿心燈露出光潔的脖頸,滾燙的血液在皮肉之下奔湧。這是一個絕對臣服的姿勢,親密,曖昧,交付。
即使在此刻瞿心燈扼住、扭斷他的咽喉,想來他也不會反抗。
瞿心燈忽然知道柳淮出獄那一段時間裡,明翎為什麼不樂意她三天兩頭往柳淮這邊跑了。她是知道的,瞿心燈這樣的人,就吃柳淮這一套。
她察覺,他對她產生了一種尤其依賴、信服的甚是幾近盲目的情緒。或許可以稱之為,愛。
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呢?親吻他然後告訴他“好的,我知道了”嗎?這樣未免太過於絕情了,瞿心燈想,她有些不忍心。
這讓瞿心燈想到了幼時豢養的一隻幼犬。
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京城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明翎在護城河裡頭將要凍得半死的它撈出來代會回明府,彼時瞿心燈回去過年,就丟在了她的院子裡。
很可憐和虛弱的一條小狗,被送到瞿心燈手中的時候只剩下一點微弱的呼吸。瞿心燈將它丟在碳爐邊正在烘烤的一件舊裘子裡頭,暖洋洋的,自此它就記住了瞿心燈的問道。
是土狗,並不名貴,且好養活,只需要給它一點暖,一點羊奶,一點新鮮的肉糜,它就能活。它在瞿心燈院子裡一個冬天就養胖了一大圈,來年開春的時候,就已經長得有男子膝蓋那樣高,被瞿心燈帶著到城郊的山上去獵獐子和狐狸。
明府上下百來號人,它就只跟瞿心燈親近。永遠守在瞿心燈院子裡頭,永遠繞在瞿心燈腳邊轉。瞿心燈將它帶回了聽天閣裡頭養,一年過去便長得如同一座小山一樣有力、威武。
然後那條狗死了,死在一次暗算,這小狗擋在瞿心燈面前被老虎的血盆大口咬去了半邊身子。瞿心燈一直就“嘬嘬嘬”得叫著它,連名字都沒它起一個,它就死了。
忠誠的好夥計,忠誠的愛。然而殘忍一些說,瞿心燈並不缺這樣的忠誠。
她要是想要,天下名犬仍她挑選,然而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瞿心燈此時想到了那條小白狗。
當時應當給它取個名字的,和她姓,姓瞿。據說,這輩子有名有姓的畜|生下輩子就能投生為人。
柳淮所能給瞿心燈的,都是她所不缺的東西。兩人的相遇都是那麼的輕佻、冒失,突然。
那時她喜歡色相。
那時柳淮想要存活。
一拍而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草率的開端入今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讓瞿心燈感覺有些詫異,她有點想要逃避這個話題——
其實她本可以直接拒絕柳淮的示愛。然而她此時只是沒有回應。
而沒有回應,就代表還有可能。柳淮這個人,和瞿心燈之前認識到的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是個君子,不是個文人,就是瞿心燈沒有回應,他也願意再跟上去問。
他大抵猜到瞿心燈至少是此時不想回應的,嚥下心中的一股酸澀和,於是輕笑,胸腔微微震動,瞿心燈能感覺得到。
“姑娘為什麼不說話了?欸,在下混的確實差,姑娘還不如秦樓楚館裡的恩客,至少那些爺們還會說些俏皮話哄哄人。姑娘都不願意說些俏皮話哄我,剛見面是時候,不都還說拜天地嗎?”
他這話把瞿心燈逗笑了,不僅把瞿心燈逗笑了,還讓瞿心燈詭異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