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髮女孩瞳孔驟縮,臉色煞白,眼中充滿不可置信,嘴唇張開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真子撲哧一笑:你啊,已經不能回到人類的世界啦,我和你才是同類,你太壞了,想起來了嘛?你這裡除了我,還吃了真正的人類哦。”
“不,我沒有。”長純雲聲音拔高,不耐地阻止真子的話音,“真子姐姐,你跟我說,這都是你在開玩笑對嗎,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她話音剛落,眼前的藍髮少女身形抽條,變得高大,清晰的少年輪廓逼近她,膝蓋頂進她腿間,充滿壓迫感地審視她,她,準確說,現在是他,他微微歪頭,捧起她的臉頰,搖頭,“全部都是實話,像小業對我那樣,我不會欺騙你,你除了我,還吃了一個很無辜的女孩哦。我在小業的肚子裡看到她的頭骨了,那可憐的孩子剛被你吃掉整顆頭就被腐蝕得只剩骨頭了。”
“是在騙我吧,要是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怎麼回事?我能呼吸,有心跳,我也有那一晚的記憶——”
長純雲顫抖的話戛然而止。
她回憶著彗星降臨那晚發生的一切,她醒來,發現人格沒有交換,分不清她到底該是業,還是她自己,只能自我欺騙,騙自己就是業,照常去拍戲,劇組戲份拍完了,她離開拍攝現場的那間公司,想起自己忘了拿包,回現場,撞破扮演組長的男主演員和另一個女演員在茶水間的事,再就是離開公司,包被飛車黨搶走,那天她很恍惚,矛盾地扮演著業,沒報警,遊蕩在街頭,去了711便利店,吃了一個過期飯糰,過馬路,碰到一個醉鬼——這之後呢,她想不起來了。
怎麼會想不起來了。
她瞪大眼,使勁錘頭,全身血液彷彿倒流。
下一瞬,醉鬼邋遢的面目和飛車黨的外形在這一刻無比清晰,使她瞳孔驟縮,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搜尋起鄰國那件幼女性-侵案的罪犯長相,媒體拍到的該罪犯一口煙燻黃牙,穿著邋遢白背心。
“這是誰?”
少年疑惑地湊到她拿著的手機前,扇扇鼻子,“好臭的靈魂,只看照片都覺得臭臭的。”
長純雲丟開手機,抱起雙膝,指甲死死抓住頭髮,她的大腦不斷尖叫,神經質地否定這一切。
那麼那晚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她幻想出的嗎。
什麼才是真的。
她是真的嗎。
這個世界是真的嗎。
她緩緩抬起臉,凝望少年可愛的縫合臉。他一手捧臉,一手把她的手機遞來,歪頭看她,見她不接,真人聳聳肩,放下手機,聽她呼吸顫抖,微笑:“只要你說,你說剛才都是騙我的,我就當一個字都沒聽到過,我沒有做你說的那些事,對不對,你是真子姐姐,是我喜歡的一個姐姐,我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
真人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肩膀震顫,皺眉又挑眉,臉上綻放出紅蘋果般的甜蜜笑容,他輕笑:“為什麼小業要逃避事實呢?……嗯嗯,好吧,剛才那些都是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