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被帶走一時慌了神,翻出曾經那份斷絕父子關係的公告,見到上面字跡清晰這才定下心來。
劉琰和侍妾分開坐在兩輛車裡,剩下一大家子男男女女被穿成一串,一路上走的很慢,百姓越聚越多不住指指點點。
司空幕府外面早有上百甲士列隊等待,一人頂盔摜甲上前拱手:“在下車騎將軍幕府,中軍校尉史渙,請孝陽侯入內。”
史渙的出現,證明車騎將軍五校營進駐城內了,曹操雖然不是車騎將軍了,可事實上,董承根本無法掌控軍隊,果然,軍權不是靠認命和印信就能控制。
“曹家人呢?”沒見曹家軍將劉琰心裡發慌,沒曹純和曹洪有孔桂也成啊。
史渙笑而不答,事情明擺著,五校都是外姓將領,曹操在防著丁家暗中給自己通風報信,劉琰也不問了,在甲士押送下直接進入大門。
走到司直公事房外,郭嘉在廳內與荀攸正談論什麼,見到劉琰到來拍手說道:“哦呵呵呵,又見面了呦。”
劉琰稍一愣神立刻被推搡進入大廳,對於郭嘉問候就裝作沒聽見,坐在胡床上,半閉著雙眼表現得很沒精神。
郭嘉喝了口茶水:“過去的話依舊算數,都有誰?”
“有證據就判沒證據就放,別講廢話。”劉琰眉眼倒豎語氣不屑:“還特麼都有誰?我說有孔融,有董承,有荀棐,有司馬朗你信吶?”
“有董承我信。”郭嘉提筆記錄,再抬頭變了臉色:“還有三位吧?”
“我睡過的多了,都算呀?我說你是不是嫉妒?”劉琰講完看向荀攸,順著她的眼神屋內書佐椽吏都下意識跟著看過去,荀攸氣壞了一拍面前几案:“看我做什麼!”
劉琰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隨便看看沒別的意思。”
郭嘉擺擺手:“耍小伎倆沒勁,元讓撞破謀劃所以心虛,不然被訛去那許多寶物怎麼解釋?”
話音未落劉琰直接就問:“寶貝充公沒有。”
郭嘉聞言稍一愣神,荀攸搶先開口:“呃,與你家兄長案情無關,並未充公都歸元讓了。”
“無關就好。”劉琰長長撥出一口氣,一副放下顧及豁出一切的模樣:“你說對了,心虛了。”
“心虛什麼?”
“你說心虛什麼?”
“我知道你心虛什麼?
“你當然知道我心虛什麼?”
荀攸聽不下去了,揉著額頭一臉煩躁:“夠了夠了,奉孝別問了,還不夠荒唐嗎?”
郭嘉抬起團扇遮擋面孔,只露出兩隻眼睛,那雙眸子裡閃爍出智慧的光:“哦呵呵呵,動靜忒大想不知道都不成,足下可真不要臉。”
“我是放蕩不羈純真性情,不似你,道貌岸然心底骯髒,表面一副清高樣子,其實嫉妒的要死,滿臉厚粉就是證明。對了你還吃藥吧,你會分辨好壞嗎?你只知道五石散吧,末學膚受邯鄲失故,魚目當珠濫竽充數。”
“閉嘴!”郭嘉被說到痛處當即失控,幾步走到劉琰近前高聲叫喊:“你們永遠高高在上,民脂民膏已經無法滿足,你們要的是啜飲萬民脂血,世世代代敲骨吸髓。”
“可悲的是千千萬萬人掙扎在生死線上,還要對你們歌功頌德。以你們為楷模,幻想未來能如你們一般,幻想在你們牙齒縫中尋找掉落殘渣。哪怕十代百代仍舊被壓榨在腳下,為了那可悲的幻象心甘情願被磨碎。”
“有人還為此沾沾自喜,殊不知他們與底層萬民一樣,在你們眼裡就如田間蛤蟆,地上唾液,蛆蟲內臟一般臭不可聞。”
郭嘉越說越激動,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大口喘氣,手撐著柱子緩了半響:“你說得對,我承認羨慕,我承認嫉妒,但我更憎恨,道德淪喪百姓如芻狗,我心痛,必須殺光你們換我來。”
“底層都心甘情願你操哪門子閒心。”劉琰覺得好笑,有熱血的老百姓都跟著大賢良師一起死了,剩下的又愚蠢又膽小,別說壓迫就算當面弄他們妻女又怎樣?
“或者說你就是想成為我。”劉琰冷笑連連:“你心裡沒有百姓,一點都沒有,你的認知裡你就是百姓,而我,我見過,我做過,我承受過,吃蟲子,吃老鼠,吃草根,我就是難民!”
“知道什麼是天災嗎?唉,水旱蝗瘟總在一起出現,就說蝗災,你見過嗎?你聽說過嗎?你願意去聽說嗎?”
“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麼老百姓不去捉蝗蟲吃?我告訴你這白痴,蝗蟲成災只要能咬動的全都消失,你火都點不成。”
“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