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唯一可以從男人身上找到的,最柔軟的東西,就是胸前口袋疊著一方細絹手帕,走近時帶著一股清淡的冷香。
田阮:“?”
男人停在田阮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
是的,就是俯視。
田阮一米七六有了,而眼前的男人至少一米九。
他退開半步,目光越過男人身後助理模樣的人,投向電梯——那是通往自由的電梯。
而這時,男人開口了,嗓音又冷又沉,如寒冰玉石相擊:“迷路了?”
田阮這情況確實稱得上迷路,他半仰著腦袋點了點,臉上的水跡已經完全乾了,只額前半縷髮絲還溼著,搭在秀氣的眉毛上,眼皮子淺,雙眼皮也薄薄的,襯著纖長的睫毛與水潤澄澈的眼珠,像只小動物。
男人不動聲色地睨著田阮白透溫潤的臉,須臾挪開視線,“衣服怎麼溼了?”
“……不小心弄溼的。”田阮不想和陌生人說太多話,剛要邁開腿朝電梯走去,男人又出聲了。
“跟我來。”
“?”
男人不由分說地邁開長腿,朝最遠處的人魚廳走去。助理朝田阮使了一個眼色。
田阮呆了兩秒,男人的語氣太像教導主任,他一個乖乖好學生根本無法反抗,楞楞地跟上去。
男人背脊挺直,肩臂寬闊,腰身勁瘦,飽滿的後腦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走路姿勢無比板正,像是當過兵,一身正氣讓人不敢多言。
田阮分神想,這人是誰?
悶悶的一聲,田阮撞上一堵肉牆,抬眼對上男人冰冷的雙眸。
田阮:“……對不起。”
男人沒說什麼,助理上前推開宴會廳雕龍刻鳳的大門,觥籌交錯聲如同海浪撲面而來。
田阮剛要說話,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他被牽住了。
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被高原雪嶺的狼牽入眼花繚亂的人間宴會場。
“先生,我……”田阮的聲音被掌聲蓋過。
司儀拿著話筒朗聲道:“歡迎新人!”
田阮:“???”
男人的手極大,輕易包裹住田阮整隻手,不容置喙地帶他走進宴會廳,面上掛起溫和的假面,向眾人點頭致意。
紅毯,鮮花,氣球,垂落的花藤與水晶燈,堆成小山的高腳杯,紅酒的芬芳與賓客們的香水融為一體,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婚禮現場。
而婚禮的主角,是田阮和他身邊的男人。
轟隆一聲,田阮如被雷劈,這麼說,這個人就是他如今名義上的丈夫,虞驚墨?
田阮雙腳沉重,不知不覺停下來,再回神,視線與虞驚墨那雙墨一般的眸子對上,渾身一震,七竅大開,三魂七魄都快順著天靈蓋飄走。
虞驚墨:“你好像不認得我的樣子。”
田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