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著不讓他出來。”
“嗯……”她又用蒲扇輕輕拍起了下巴,“也就見過一兩回吧。那孩子瘦弱得很,見了人也不敢打招呼,白得就不像見過陽光的樣子,當真是被養廢了。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家這麼窮。”
“那唐家娘子這麼養孩子,唐大爺就沒意見嗎?到底是男孩子。”
劉婆子不屑道,“唐川?還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漢子,整月不回來,一回來就和他家娘子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也沒少聽他打罵孩子,那唐家娘子也不攔著,要不怎麼說孩子可憐呢?”
“孩子是嬸子看著長大的麼?”秦昭寧抿了一口早就涼掉的茶,隨口問。
“也算是吧。其實他們屋子已經荒廢許久,我們都以為不會有人回來住,沒想到約莫四五年前,他們夫妻倆又回來了,還帶了個孩子回來。那時候孩子已經會走路了,也沒這麼瘦弱,胖乎乎的,怪可愛,就是沒事就哭沒事就哭。後來慢慢就不哭了,但是越養越差……說起來也是可憐。小郎君,孩子找到了嗎?”
秦昭寧輕輕“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些什麼,又抿了一口茶,“嬸子,他們夫妻平日裡是不是常得罪人呀?”
“那倒沒有,那夫妻倆就屋裡頭自己吵,出了門怪和氣的。你們大人昨日也問了,要說仇家,恐怕和唐家娘子結怨最深的就是她家漢子了。”
“那唐家娘子平日裡是不是很怕她丈夫呀?”
劉婆子一合掌,“怕?小郎君開玩笑呢,這兩人尋常都能打起來,唐家娘子怎會怕他?”
那便不是畏懼了。
“那唐川怎麼如此對待自己妻子呢,到底是為他生兒育女的。唐家娘子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
“那……應當沒有吧。他們家的事我們外人哪裡清楚。”劉婆子神色有些尷尬,男女那些對不起對得起的事,不就襠子裡的事兒嗎?
但劉婆子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也個可憐的女人。漢子不賺錢,又不著家,要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倒也能理解。”
“啊,可這是做錯事了,嬸子也能理解嗎?”秦昭寧奇怪道,“方才嬸子還說唐家娘子嫌棄村裡人,怎的能理解?”
“小郎君,你不懂,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苦,她的苦我知道。村裡頭你好或不好,都有人說閒話,誰都說過別人閒話,這不代表對這個人有什麼想法。”
“嬸子倒是公允的。”秦昭寧嘆道,“既然說回案子了,那嬸子你給我說說那天夜裡的情況唄?不然我也不好交差。”
談起案子,劉婆子也收斂了神色,“昨日我同大人們說的‘鬼嫁娘’之說,是確有此事。小郎君你信還是不信?”
“信。”秦昭寧點點頭。
“信便好說了。那我同你說,七月十四這日,旁的村子是亥時過了才開始燒紙錢,但因著這傳說之故,我們村子一直都是戌時便開始燒紙錢的。”劉婆子道。
“但嬸子昨日說是亥時燒的紙錢呀。”秦昭寧蹙眉。
“是,我是因為同家裡漢子拌了幾句嘴誤了時辰,出來晚了,唐家娘子卻不知為何也到亥時才出來。”
“唐家娘子知道你們村的這個傳說嗎?”
“那是當然!她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杏花村人,況且前幾年我們也是戌時一起出來燒紙……”劉婆子卻突然止了話頭,神色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