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
四下再次無聲,湯靈芝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咚咚”直響,一時有些茫然失措。這問話的官差看著像不諳世事的小郎君,說話也十分客氣,但是莫名讓她覺得此人十分疏離,半晌才聽那官差開了口——
“湯靈芝,七月十四夜亥時至次日丑時,你人在何處,都做了些什麼?”
是常規問詢。
湯靈芝暗自鬆了口氣,挺了挺盈盈一握的腰肢,抹了抹淚道:“那夜我同公婆、大伯妯娌一同吃了晚飯後,便和妯娌在我公婆家門前給祖宗燒紙,後來又去了我同獻郎的家,給獻郎燒紙。”
她頓了頓,“大人許是不知,獻郎就是我那可憐故去的郎君。想到他生前待我極好,我一時睹物思人,便在我們家中念起他來,一時忘了時辰,過了許久才想起要回去侍奉我公婆。”
“你為何不在你公婆家中一起給張獻燒紙,非要去舊居。”
湯靈芝嘆了口氣,“我那可憐的亡夫自小就不得公婆喜愛,自分家後,他隨村裡人一同出去接了些活計賺了些銀兩,我們日子才慢慢好起來。若讓他認個家,他必定覺得我們的屋子才是他的家,因此每年我都在我們舊居給他燒紙錢的,大人可同村里人打聽。”
“嗯。”秦昭寧點點頭,指尖輕敲案板,低低應了一聲,後又問道,“嗯。你公婆既不喜你亡夫,你為何願意與你公婆同住?你公婆又為何非得你侍奉?”
“村中之人皆知曉我們家的情況。”湯靈芝將說與馮翰良的話同秦昭寧又說了一遍。
“你是自願留在你公婆身邊的吧?”
湯靈芝愕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秦昭寧也不糾纏,“聽說你時常去山上挖些草藥去賣,可是識一些藥理?”
她雖語氣漫不經心,卻沒錯過湯靈芝忽而亮起的眸色。
“民女自幼就喜愛讀一些醫書,雖未從大家學習醫理,但也識得一些用藥法子,故而我公婆才希望我留在他們身邊,平常我也給他們煮些湯藥,他們身體也漸漸康健起來了。”
“尋常都用些什麼藥給他們調理?”秦昭寧似是很感興趣。
湯靈芝眸色越來越亮,將自己的用藥習慣知無不言娓娓道來,她喜歡別人認真聽她說醫理的樣子,就如同那人一般。
“你擅藥理啊……都說醫者父母心,你也算半個醫者吧,你公婆待你們不好,你也如此盡心盡力伺候他們。”
湯靈芝正想應和,卻聽秦昭寧卻突然轉了話題,“你亡夫生前做些什麼活計?”
湯靈芝心裡沒由來地重重一跳,“回、回稟大人,是泥瓦匠……”
“那你說的隨村裡人一同出去做些活計,那人可是劉大壯?”秦昭寧語氣平淡,似是隨口一問。
“是、是的,大人,亡夫生前同劉大壯是好友。”
湯靈芝拼命剋制住心中的不安,低頭答道,復而又聽到座上官差漫不經心的一句——
“既是你家好友,你可知劉大壯同陳芳有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