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就沒鬼神,秦昭寧自然是不信這什麼鬼嫁娘殺人的,裝神弄鬼比鬼殺人更容易。
她上下打量劉婆子,徐知硯眼中也滿是狐疑。
劉婆子卻有些著急了,她趕忙拉來人群中的一個年輕婦人。
“不信你們問問王家娘子昨夜有沒有聲響,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年輕婦人忙點點頭:“大人,是聽說過這個傳說,昨夜也確實聽到鑼鼓聲,但我沒起身看。阿嚏——”
她打了個噴嚏。
秦昭寧微微蹙眉,又上前問道:“王家娘子,你昨夜去了何處,夏日炎炎怎還著涼了?”
“大人,村裡人都知道的,我家相公身體不好,我要起夜照料他。昨夜我丈夫夜醒好幾次,我也就不小心著涼了。”王家娘子聲音細若蚊鳴。
“我可以作證!”一旁的劉婆子高聲喊道。
秦昭寧瞥了劉婆子一眼,卻沒繼續問。
到底只是初步探查,便止了問話,和徐知硯走開了。
“大人可信鬼神?”秦昭寧低聲問道。
“自然不信,不過裝神弄鬼罷了。”
秦昭寧深以為然:“必然是裝神弄鬼,只是不知昨夜這鑼鼓聲是巧合,還是兇手為掩人耳目設下的障眼法。”
“查了便知。”徐知硯視線看向正房。
“大人。”徐知硯的副手馮翰良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朝他們走來。
他見著秦昭寧,愣了愣:“這是……”
兩人齊齊看向徐知硯,徐知硯只淡淡道:“這是我的人,往後會經常同我出入。”
秦昭寧聽著有些不舒服,卻不敢多言。
“可官衙裡事務繁冗……”馮翰良覺得不太妥當,尋常案件便罷了,若涉及辛秘,可不太好辦。
“無礙。”徐知硯面不改色。
秦昭寧知道徐知硯為何留她,因為她在洛城時便有破獲命案的經歷,她是能幫他的。
彼時她才十三四歲,父親任洛城別駕從事史一職,她偶然瞧見官府卷宗了,還未至案發現場,也未曾見過屍體,卻已能在卷宗的文字記載中挖掘案件的疏漏之處。
當時官府已將那莊案子定性為連環殺人案,只是尚未找到兇手,她卻從被害者身份上發現了四個案件之間的細微不同,重新定性為模仿殺人案後,官府擴大了搜查範圍,很快便尋到了兇手,就連陳年舊案的兇手也一併找到了。
原來那幾件案子的兇手是一對父子,由於陳案案發久遠,官府在搜尋時鎖定錯了嫌疑人。父親還說,若不是她的發現,還不知會增添多少受害者。
隨後父親的上峰便常邀她一同查案,一直到她隨父親遷至邕州前,她在洛城幫官府破大大小小的案子。
這些事徐知硯都是知道的,所以她不詫異他會留她。
徐知硯卻沒有多解釋,只是接著問馮翰良,“查到什麼?”
上峰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鐵面無私,他既這麼說,馮翰良也不再糾纏,便回稟道:“死者名叫陳芳,四十歲,原籍就是杏花村的,她的丈夫唐川也是杏花村人,常年在城裡務工,不常回來。她和唐川以前在外頭闖蕩過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他頓了頓,繼續道:“兩人有了孩子後,便回村裡住了。現下陳芳獨自帶一個八歲的幼子在村裡居住,平常也不幹什麼活計,與村裡人相處十分和善,沒有結下什麼仇怨,但不常出門,也不曾將鄰居邀請到家裡,和村裡人比較疏離。要說聊得多的,也就是隔壁的劉婆子了。此外,昨夜村裡人都聽到鑼鼓聲了。”
秦昭寧蹙了蹙眉:“幼子?大人,案發現場可有孩童蹤跡?”
“未曾。”徐知硯答道,“今晨在屋中發現孩童物件,但現場並未發現孩童蹤影,因而已讓李原在附近山裡搜了。”
“會不會被帶離村裡了?”秦昭寧又問。
“不會。”徐知硯語氣篤定,“杏花村離城裡不算近,平常進出都需要駕車前往,昨夜村裡並未聽到車馬的動靜,孩子應當還在村裡附近。”
秦昭寧頷首,“那她的丈夫唐川,可曾知會了?”
“自然,已派人去尋,應當快回到杏花村了。”
秦昭寧微微訝異:“那縣裡到此處並不算遠,為何唐川不經常回家?”
“村裡人說唐川在城裡的同福酒樓做管事,夜裡放工晚,平常休息也少,因此約摸一月才回來一次,一次只回來一兩天。”馮翰良在一旁補充道。
“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