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
封庭柳見他這番模樣,多日來低沉的心情有了些許好轉,不由得輕笑了聲。
“看來你已經收拾好心情了。”
“是。”秦啟朝立刻應了一聲,“全聽城主吩咐。”
“你不必在天工閣做工了,搬到封府外院。我會派人教你武功,希望你不會辜負我對你的期待。”
封庭柳面上帶笑,讓秦啟朝看得都有些發愣。他頓了頓,才回過神來繼續說道:
“是。另外,城主,關於……秦啟暮與人私下來往一事,我尚未說明。”
“嗯,你說罷。”見秦啟朝如此主動,封庭柳心情更好。
“是那個人告訴我們,江湖上還有柳渡城這麼一處地方,所以我們才尋來的。但他還說,我們也可以為他做事,得到更多榮華富貴。秦啟暮就是聽信了他的話,才與他私下往來,想要偷走賬本。但他與我們見面時矇頭蓋面,我沒有看清他的臉。”秦啟朝娓娓道來。
“嗯,原來如此。”封庭柳手指敲擊在椅子扶手上,思索半晌,道:“那賬本里記錄著與各個勢力交易來往,若是落入有心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秦啟朝也沒想到封庭柳對他如此信任,竟是說出那賬本的重要性,為之一愣。
封庭柳見他那副表情,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不必驚訝,你能做到這種地步,深得我信任。此人必除,也算,是為你弟弟報仇。”
秦啟朝連忙低頭:“多謝城主。”
“不必多禮。你對那蒙面人可還有其他印象?”
“他好像是江湖中人,背了一把刀。其他的,就沒什麼特徵了。”秦啟朝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
“呵,無非是魔教舊派,或是誅邪會的人。”封庭柳冷笑一聲,擺了擺手,“罷了,你先去住處休息。尉遲楓,你帶他過去吧。”
尉遲楓便從封庭柳身側走上前去。秦啟朝見了,便站起身,跟著尉遲楓向著外院的方向走去。
封府外院中住了不少下人,他們見有新人到來,都頗為開心地歡迎。他們大多見過經常來跑腿的秦啟暮,卻沒見過沉默的秦啟朝。可他們就好似沒有見過秦啟暮一般,閉口不談,甚至當做秦啟朝從來沒有這麼一個弟弟一般。
秦啟朝有些茫然,但還是點頭與他們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呼。
外院給秦啟朝安排了一個獨立的房間,雖然面積不大,卻比那臨時住的小屋好上許多。
尉遲楓推開門,帶著秦啟朝走了進去。
“你就住在這兒。”尉遲楓說道。
秦啟朝打量了四周,眼睛更亮了幾分。可他還是更在意方才的見聞,便問尉遲楓:“他們,都不知道秦啟暮的事情嗎?”
尉遲楓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少年,竟回憶起自己初到柳渡城之日,自己好似也是這般期待又茫然。可他一想到少年的遭遇,難免帶了幾分憐惜。
“對於他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在這兒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尉遲楓輕聲說著。
秦啟朝盯著他半晌,遲遲沒有說話。一雙發亮的眼,好似要穿透尉遲楓一般,格外尖銳。
尉遲楓見他不言,眉頭微蹙:“怎麼了?”
“從見到你開始,我就想說了。”秦啟朝與他對視,毫不畏懼,“你在可憐我?我有哪裡值得你來可憐的?”
聽到少年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尉遲楓頓時愣住,搖了搖頭:“不,我只是覺得,你年紀尚輕,就經歷了這些……”
“說白了,還是覺得我可憐。”秦啟朝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冰冷,看向尉遲楓的神情似有不屑,“我很清楚我做了些什麼,我也很清楚需要做些什麼,無需你來評判。”
尉遲楓與秦啟朝不歡而散。
尉遲楓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驚訝於秦啟朝對他冰冷的態度,也詫異於秦啟朝這麼快就接受了一切的結果。
尉遲楓嘆了口氣,轉頭回到了內院。
他和封庭柳的“冷戰”可還在繼續。
尉遲楓回去的時候,封庭柳正靠在屋內的羅漢床上,翻看著一本書冊。尉遲楓以為他又在看閒書,可走近了看,卻發現是那本被秦啟暮偷走的賬本。
賬本上留有大片的血色,甚至許多字樣都被鮮血汙染,變得模糊。
這賬本是掉落在秦啟暮的血泊之中,又被人撿起晾乾,才變成如今模樣。
尉遲楓忍不住低聲問他:“少爺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