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便到了。聽說你賴在屋子裡不走,怎麼,這麼黏人啊?”風澈笑著,舉杯邀飲。
尉遲楓猶豫片刻,也舉起酒杯與他相碰,帶著憂愁一飲而盡。
“我只是擔心少爺的情況……”
“嘖嘖。”風澈忍不住咂舌,“放心吧,他命硬著呢,沒個九九八十一難死不了。”
尉遲楓雖覺得他這話說得過於隨意,卻又對他此番態度提起興趣。
“此話怎講?”
“嘿嘿。”風澈笑了兩聲,又兀自喝了兩杯酒,才又說道:“封庭柳沒給你講過他小時候的事吧?”
尉遲楓搖了搖頭,說道:“我只聽說過,他是如何救了若蘭和玉霽的。”
“哦——那他待你不薄,這些居然也說給過你聽。怎麼樣,這桌酒菜由你買單,我給你講講他以前的故事如何?”
“嗯……聽上去很划算。但你拉我來這兒,怕不是早有預謀的吧?”
“哈哈!被你發現啦!”風澈大笑著,又伸著脖子喊了一聲:“小二!加酒!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拿出來!”
“來咯!”
尉遲楓無奈扶額,看著風澈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酒杯裡倒酒,深深地覺得他實在是不靠譜,也不知他此番是為何意。
風澈似乎是把方才的交易拋在了腦後,開開心心地喝完了一罈酒,才恍惚地想起,自己還欠尉遲楓一個故事。
“封庭柳的故事啊——”風澈刻意拉長了語氣,神秘地說道:“他殺了多少人,就救了多少人。他是這城裡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風澈的語中帶上了酒氣,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封庭柳的曾經的事。
江南封府之變,抑或是復仇無絕會,只要是他知道的事,他傾盤托出。
那是尉遲楓從未見過的封庭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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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庭柳大仇得報後,是被風澈從死人堆裡撈出來的。
年紀尚小的封庭柳滿身血汙,一雙眼呆滯地看向前方,手裡還緊握著風澈給他的殺人的劍。
“你是怎麼殺了這麼多人的?”風澈看到眼前殘忍的場面,亦感到震驚。
可封庭柳卻站在原地,毫無回應,好似一個沒有生氣的玩偶。
“嘖。”風澈無奈之下只能一手將封庭柳撈起、夾在臂彎之下,悄無聲息地避開人群,回到了倆人住的小屋裡。
可回到家中,封庭柳仍是那副失了魂的模樣,沒有反應。
風澈蹲下身來,拍了拍他滿是血汙的臉蛋。
“醒醒,到家了。”
封庭柳仍然未答。
風澈只好先去拿他手裡染血的劍。
封庭柳卻用力地握住,不讓劍脫手。
“好啦好啦。你的仇人都被你殺了。別拿著劍了,先洗個澡,好不好。”
風澈想不到自己還有哄孩子的一天。好在,封庭柳好似真的聽到了這句話,手上力道一鬆,讓那劍脫了手。
風澈這才鬆了口氣,把小孩身上的髒衣服脫掉,把人放進了裝滿熱水的浴桶裡。
封庭柳入水的一瞬間,洗澡水被染上了紅色。熱氣騰騰的洗澡水把他包裹在其中,才讓他的雙眼漸漸找回了焦距。
“啊!”
他猛地打了個顫,驚喘了一聲,才徹底找回了神智。
“醒了?”風澈看著小孩大口喘息的驚恐模樣,才徹底放心下來。這也不能怪封庭柳,畢竟他年紀輕輕又殺了這麼多人,若是因此走火入魔,也並非不可能。
“嗯。人都死了嗎?”封庭柳仰起頭來問他。
“第一句話就問這個?死了,全死了,一個都沒活。”
“哦。”
“你小子!”風澈見他反應平平,忽地氣不打一處來。風澈按住他的頭頂,用力把他的頭髮搓得亂七八糟,“趕緊把自己洗乾淨,髒兮兮的像什麼話!”
封庭柳仍然反應淡淡,像是機械一般把自己洗了個乾淨,又換了乾淨的衣服,就站在原地,陷入迷茫。
他雖然報了仇,可親人已逝,他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復仇後的空虛,遠比復仇時的恨意更加可怖。
“我……”
“傻小子,你是不是忘了。我幫你報仇,你可是要為我做事的。”
風澈的一句話,填滿了封庭柳內心的虛無,為他建立了一個目標,讓他尋得了活著的意義。
“你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