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讓他如願以償。
赤紅的劍體鑽入水中的剎那,發出震耳的滋滋聲響,煙氣滾滾,烈火重生。
封庭柳望著那奔騰而起的煙氣,心中百味陳雜,與那煙氣一同聚攏而起,久久未散。
那就讓這把劍,成為餞別的贈禮罷。
作者有話說:
喜歡一些交換定情信物的情節……
重傷
長劍在反覆的鍛造中逐漸成型。
劍刃在天外寒鐵的覆蓋下,變成了能夠吞噬一切的黑。
封庭柳這才將長劍放置到一旁,坐到椅子上休息片刻。
他的肌肉上掛著薄薄一層汗水,面板也在火光蒸騰之中染了緋紅。他拿過一旁的帕子擦去臉上的汗珠,抬頭看向天井,一觀劍雅池外的天色。
圓月正掛,已是夜幕降臨。
“封城主,您這在劍雅池一泡就是一天,我還以為你也要在劍爐中鍛個七七四十九天,然後飛昇呢。”
身後傳來一陣帶著調笑意味的笑聲,封庭柳放下手裡的帕子,轉頭看去。
玉霽正站在不遠處,似乎是嫌棄正吐著火舌的劍爐,不願再上前一步,還頻頻扯著領口,試圖降溫。
“你在這裡做甚?”封庭柳站起身,將裡衣鬆垮穿好,向著裡面較為涼爽的地方走去。他向著一旁劍雅池的人一揮手,便有人識趣地跑出去準備茶水。
“來探聽探聽訊息。”玉霽瞥了眼他脖頸處的吻痕,輕哼了一聲。
兩人在陰涼之處坐下,也有人端上了茶水,正好也讓封庭柳有了休息的機會。
“沒什麼可探聽的。”封庭柳淡淡說著,抿著茶水。
“尉遲楓恢復記憶了。”玉霽確信地說道。
封庭柳的動作一頓,冰涼的茶水飛濺而出,落在他的手背上。但下一瞬,封庭柳淡然地擦去手背上的水漬,卻未曾言語。
玉霽見他這副模樣,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畢竟是我的蠱蟲,我自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莫要告訴他。”封庭柳忽地道。
“我真不明白你們兩個都在想些什麼。他恢復了記憶,還跑出柳渡城,你居然就這樣放任他去了?當年你又為何要對他下蠱?”
封庭柳淡淡瞥了他一眼,一雙赤眸中雖無不快之意,但還是讓玉霽渾身一顫:“我可不是多管閒事。我這可是擔心你。”
“我現在的目的已經達成,就放任他去罷。”封庭柳移開視線,看著劍爐裡的熊熊烈火,輕聲說著。
“你倒是信任他。”
“他本就是這江湖之中最值得信任的人,可江湖中的人卻不信他。”
玉霽聽了這話,輕笑了聲:“但如今,他已經看透了江湖,還是想要回到誅邪會去。”
“這也正是他值得信任的原因。”封庭柳轉過頭去,灼灼目光中滿是堅定。
玉霽無奈地攤手,聳了聳肩:“我可管不了封大城主的事兒。但你若是需要新的蠱,我這兒正好又研製了一隻,這次保證不會這麼輕易地讓他恢復記憶。”
“沒有那個必要。”
封庭柳將茶杯撂下,轉頭收拾好工具,又穿好衣服,準備離開劍雅池。
“以防萬一嘛!哎——等等我,這兒太熱了,我跟你一起出去!”
-
劍雅池深處鍛打的聲音,從未停歇。
長劍的鍛造已經進行到最後的部分,不再需要用力地鍛打,只需要細緻的雕磨與裝飾。
封庭柳抱著劍,對著天井照下來的日光,細細地雕刻著劍骨之上栩栩如生的柳枝。
柳枝蔓延而上,纏繞著劍格,似是依劍而生,又似將劍束縛纏繞。
若仔細看去,劍格上,竟有幾片楓葉被柳枝纏繞其中,別具深意。
封庭柳雕得出神,卻也注意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手中動作未停,開口問道:“何事?”
“少爺,尉遲公子去了一趟天工閣。”白忠站在不遠處,緩緩道來。
“我說過了,以後他去哪裡都不需要再向我彙報。”
“他去天工閣,是為了詢問謝子存,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您不再天天待在劍雅池裡。”
“……”封庭柳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多管閒事。”
“但您確實已經在這兒待了半個月了。少爺,如此辛苦,對身體無益。”白忠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勸道,“我看著您長大,自然也不能放您如此折騰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