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住處周圍安靜,但現在北龍堂內部一定已經亂作一團。尉遲楓嘆了口氣,肅清北龍堂內部已經是個大工程,他尚且不知,若是寒龍堂的人知道了他還活著,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如今他知曉一切,寒龍堂的人定不會讓他輕易活著。
尉遲楓將茶水喝下,緩了緩亂糟糟的心緒,待他靜下心來,竟開始想念起封庭柳來。
尉遲楓站起身,將流風劍出鞘,放在腿面上,反覆擦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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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方,寒龍堂據點內。
“你說,北龍堂主沒有死?”坐在高位的女人以銀色面具遮掩半面,手中拿著一隻骨笛,手指反覆摩挲著。
“是!他突然回到了北龍堂,還想要肅清內部!我們安插進去的人都很危險!”站在下方的下屬急得團團轉。他的身後揹著一把怪異的劍,劍身帶有倒刺,是寒龍堂內大部分人使用的武器。也正是這樣的武器,險些要了尉遲楓的命。
“看來,我的猜想沒有錯……”寒龍堂主把玩著骨笛,忽地嘟囔道。
“堂主您說什麼?”
“沒什麼。事不宜遲,速速派人前去。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秘密。”
“但是堂主,事到如今,若是尉遲楓被殺,我們一定會被懷疑的!”
“無妨。上面的人馬上就會有動作,到時候,誰還顧得上一個北龍堂主。”寒龍堂主勾起嘴角,淡然說道。
“您是說……”
“到那時,整個誅邪會,也不會有他北龍堂主的位置了。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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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已至。
戚鋮抱著一捧信件,敲向了尉遲楓的房門。
“進來。”
戚鋮推開門,便見尉遲楓在案前翻看著賬本,已經看完的賬本摞成了一摞,他手中的已是最後一本。
“堂主,坦白書都在這兒了。除去在外未歸的人,還差十份。”戚鋮將信件放到尉遲楓的手邊,碼放整齊。
“你看過了嗎。”尉遲楓將手中的賬本合上,放到了那摞賬本的最上方。
“看過了,甚至都替您整理好了!您只要聽我彙報就行!”戚鋮拍了拍胸脯,得意地說道。
“那你說吧。”
“有五十四人承認自己受了寒龍堂的賄賂,其中二十人承認自己替寒龍堂做過事。另外,其中有些人,竟是連我也不清楚他們的底細的,看來他們被您嚇得不輕,一下子全交代了!”
“繼續。”尉遲楓擺了擺手,打斷了戚鋮的廢話。
“還有五個人不願意承認,隱瞞事實,但是我和其餘的弟兄們都清楚他們的作為。另外那十個人,我估計他們連藏都不願意藏了!”
“都是哪十個?”
“是齊川領頭的十個走得比較近的人。那齊川在年紀也不小了,在北龍堂呆了這麼久,老堂主還在的時候他就在了,沒想到這麼能惹是生非!”
尉遲楓的手指敲擊著桌面,他垂眸沉思半晌,才道:“放著吧,我再細看。”
“好的堂主。”戚鋮點了點頭,又看向那一摞賬本,“賬本有沒有什麼問題?我給送回去吧。”
“北龍堂和其他各堂交往有些密切,資金往來不算小。”尉遲楓說著,抬眼看向戚鋮,“最近誅邪會是有什麼動作嗎?”
“這……就和往常一樣,搞自己的名聲。哦,還弄了幾次除魔大會,聲音倒是響亮,實際上卻沒什麼效果。”
尉遲楓忽地想起一件事來。
北濟知府和監察御史一事。
“我雖不在北濟城,卻聽聞北濟知府家中曾遭魔教洗劫,寒龍堂出手剷除了魔教。可有此事?”
戚鋮皺眉思考半晌,忽地點頭道:“對,是有那麼件事。當時寒龍堂恰好來北龍堂商討除魔之事,沒想到湊巧碰到。我們也發現了北濟知府那邊的情況,可等我們到了那,卻發現寒龍堂的人已經把那些魔教控制住了。”
“那些魔教是如何處理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寒龍堂把那些魔教都帶走了。”
尉遲楓摸了摸下巴,這樣的結局與當時的猜想並無出入。那些魔教想必早與寒龍堂有所勾結,自導自演了一齣戲。
“為何北龍堂的人沒攔著?在北龍堂地界上出現的魔教,還需要他人處理?”尉遲楓忽地問道。
“我也想啊!但是寒龍堂那群畜生,說什麼北龍堂無人帶領,不適合處置魔教!就是看我們好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