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上前。但他們卻見封庭柳的表情漸漸變得柔和,只是眼神仍然警惕。
封庭柳早年失去家人,孤身一人,如今竟遇到另一位倖存的親人,哪怕是那不願歸家的姑姑,也是與他有著親緣關係之人。
封盈見他變了態度,欣喜地露出笑來,連聲說道:“我生下女兒後,丈夫便納了妾。那我遲遲生不出兒子,反倒是那妾室沒過多久便生了個大胖小子!那妾室生了兒子卻不安分,處處擠對我,給婆婆耳邊吹風,甚至勾引我丈夫!也不知她給人灌了什麼迷魂湯,丈夫竟要休了我,還要連同女兒一起拋棄!”
封盈說到此處,竟是淚流不止,期期艾艾哭了起來。
封庭柳聽了這樣的故事覺得頭痛不已,擺了擺手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我想回家,卻聽說封府遇難,還是因為惹了朝廷裡的人……我哪敢再回去多看一眼,抱著女兒一路逃竄到這兒來……”封盈掩面哭泣,肩膀顫抖不止,似是說盡了半生的苦難。
“先起來吧。”封庭柳嘆了口氣,示意屬下把人扶起來。
可封盈卻甩開了他們的手,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她磕得用力,竟是將額頭磕破一塊,流出血來。
“求您!求您救救我們母女倆吧!我女兒得了怪病!我已經沒有錢救她了!求求您救救她吧!”
曾經對封家愛答不理的封盈,現在卻又跪倒在封庭柳面前,苦苦哀求著曾經瞧不起的人,嘴裡說盡了好話。
封庭柳眉頭緊蹙,但對於血親的特殊情感,讓他難以拒絕封盈的哀求。
就算封盈曾經不懂事,可孩子卻是無辜的。
封庭柳連忙下令:“快把她拉起來。她在哪,你來帶路。”
封盈的眼裡頓時充滿了希望,欣喜地連聲說著:“謝謝您!謝謝您!”
封盈走在馬車前方,帶著一行人進入了安靜的村莊。村莊裡的每家每戶房門緊閉,甚至主動關上了門窗,似乎對他們這些外來人不感興趣、也不願接近,有些避之不及的意味。
封庭柳坐在馬車裡,打量著這奇怪的村莊,眉頭緊蹙。
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生活,卻十分適合逃命。前教主是如此,封盈也是如此。
封盈把一行人帶到了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轉頭看向封庭柳:“就是這兒了。”
封庭柳自馬車中一躍而下,又朝著秦啟朝和夏亦招了招手。兩人頓時明瞭,跑上前去,和封庭柳一起走向屋子。
封盈推開了破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茅草屋內狹窄破舊,一進門便能看到一張木板床塞在雜物的角落。床上蜷縮著一個小姑娘正在瑟瑟發抖,想必便是封盈的女兒了。
封盈小跑到床邊,將女兒翻了個身,讓封庭柳能夠看清其模樣。
饒是封庭柳,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只見小小的女孩身上佈滿了詭異的黑色,那是皮肉腐爛的顏色,其中還向外流著發臭的膿水……
貪婪
小女孩身上的病狀讓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女孩眼皮動了動,困難地睜開了雙眼,看向封盈,用著細微的聲音說道:“媽媽,你回來啦……”
說罷,她好似因著身體的疼痛,不得不再次蜷縮成一團,發出一聲聲隱忍的悶哼。
“文文,是媽媽回來了,媽媽還帶了哥哥來看你!”封盈跪在床邊,握住女兒嬌小的手,落下淚來。
可文文好似疼得失去了力氣,並沒有再回應她。
封庭柳眉頭緊蹙,看著她身上詭異的腐爛病狀,問道:“有讓大夫看過嗎?”
封盈擦了擦淚,點點頭道:“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拿出錢去請大夫。可大夫說這樣的症狀他們也沒見過,可能是不治之症,文文只能再活一年了……也只能給文文開些鎮痛的藥。”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們逃離江南後,過了兩年,到了北地時出現的。起初……文文只是覺得胳膊癢,我以為是蚊蟲叮咬,塗過藥後便沒放在心上。結果……”封盈越說越悲傷,最後捂住了臉,泣不成聲。
“蚊蟲叮咬……”封庭柳打量著文文身上可怖的面板,若是玉霽在此,或許還能看出些什麼,“最近有再看過大夫嗎?”
“嗚……沒有,我實在是沒錢了!連買鎮痛藥的錢都沒了!不然也不會在路上攔下你們!”封盈哭得聲音沙啞,斷續說著。
封庭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