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京杭大運河上王子騰,正帶著一眾勳貴子弟,優哉遊哉而行。
驟然接到了興隆帝的旨意,要求其即刻前往金陵接任總兵之職。
王子騰接到旨意之後,不敢絲毫怠慢,立即召集眾勳貴子弟們商議。
這些勳貴們也是從神京的訊息裡,知悉了朝廷對於揚州匪患的重視。
在聽到了王子騰接到的旨意之後,一個個皆是摩拳擦掌。
繕國公之子石磊哈哈大笑道,
“哈哈!這些天在金陵路上,這娘們兒都玩膩了,正好讓我們去殺幾個山賊解解放鬆放鬆!”
另一勳貴子弟大笑道,
“不錯!揚州這個群反賊出現的可正是時候啊,我在神京裡面都呆膩了。”
另有人附和。
“此次南下金陵,咱們必定要大幹一場!”
“待得凱旋之後,聽聞金陵秦淮十里風月極佳,到時候大家夥兒定當一道前往,一醉方休,醉眠花間才是!”
“哈哈哈!好!有志氣!”
“佩服佩服!算我一個!”
“……”
聽得眾人的議論聲,端坐首位的王子騰笑著點頭附和。
然而卻並無人察覺到,其神色深處的一抹擔憂。
因為太上皇封鎖了皇宮的訊息,神京一眾勳貴只知道揚州剿匪刻不容緩,
卻是並不知揚州眼下局勢,究竟已然糜爛到什麼地步。
不過興隆帝在給王子騰的密旨之中,卻是說明了情況。
命其到達金陵之後,儘快交接兵權,但不要著急出兵剿匪。
而是等待湖廣、江浙一帶的大軍合攏,以及神京京營最為精銳的神機營,南下指定位置之後,再配合各方面大軍出兵。
王子騰能被興隆地委以重任,其心思之謀自然非同一般人可比。
只是從這道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旨意之中,
便已然推測到了揚州的匪患,怕是絕非簡單的兩三萬流寇那麼簡單。
否則,緊緊握著兵權的太上皇,
也不會讓京營之中最為精銳的神機營,也跟著一併前來剿匪了。
雖然心中憂慮,不過見得一眾勳貴子弟正鬥志盎然。
他也並未將實情說出來,以免影響大傢伙的鬥志。
在一眾勳貴子弟最末端的座位上,
有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其神色平靜靜默不言。
孤零零坐在最末端,彷彿被人遺忘了一般,也並未有任何人與其搭話。
王子騰的目光從其身上掃過一眼,微微一愣。
心中也是帶著幾無奈和鄙夷。
心中不明白賈家,為什麼將這個繡花枕頭也派來了。
若非他今後配合聖上的京營計劃裡,還要指望賈府的人脈,抹不開這層臉面。
他才不會答應,將賈珍這個被採花賊採過的賈蓉也帶上。
讓其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抹不開這層情面罷了。
真到了上陣殺敵的時候,就看他那深陷的眼窩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就知道是指望不上他的。
心中暗暗輕嘆一聲,王子騰移開了目光,轉頭與其他人交談起當下的局勢來。
待得議事完畢之後,一眾勳貴子弟紛紛起身告辭。
而坐在最末端的賈珍,也是悄然無聲的起身,跟隨眾人出了船艙。
不過並沒有給這一眾勳貴子弟尋賭博飲酒之類,而是落寞孤獨的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先前在議事廳內,雖然眾人看在王子騰與賈家的面子上,並未對其言語之類的創傷。
但是一眾人眼神中的鄙夷,無形之中的冷落,
哪怕早已是被唐小龍給鞭撻的體無完膚,沒有絲毫羞恥之感的賈珍,心中極為不快,彷彿壓著一塊大石頭一般。
一想到那些人對他的無視,賈珍心中便是不自覺無名之火上湧。
眼神微微一眯,一抹寒芒乍現。
旋即提筆伏案,在一張紙條上書寫了起來。
在寫完之後,將紙條塞入一個竹筒之中,密封好後。
而後將一個紅色的小燈籠掛在自己窗前。
隨即,賈珍獨自來到甲板上,前後左右打量一番。
發現無人之後,來到欄杆邊上,翻開一堆雜物,尋了一個鐵塊長繩,用繩子兩段連線著鐵塊與竹筒。
而後悄無聲息地將其推進了滾滾江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