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神色微微一變,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忙笑呵呵對賈寶玉道,
“男大當婚,本該自然之理,寶玉何故如此一問?”
賈寶玉看著王夫人不解道,
“那為何,你們沒人跟我說說?我也好提前給蓉侄兒道個喜啊!”
王夫人一時語遲,
賈母笑呵呵接過話來,
“你侄兒成親,自有你珍大哥照應,何須操心?”
“平白與你,豈不是擾了你讀書的心情?”
賈寶玉聞言頓時故作不悅撅起了嘴,拉著賈母道,
“老太太,孫兒不想讀書,只想好好孝敬您!”
賈母開懷大笑,
“哈哈,好!好!”
王夫人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
東府的婚事,她也有所耳聞,但卻並未太過在意,
不過一個小輩的婚事,再加上那賈蓉本在東府是個不受待見的,
所以榮國府這邊兒,自然不怎麼放在心上,更莫安排些人手幫襯一二了。
就在眾人歡樂之時,忽有一聲笑語傳來。
“我來遲了!”
賈母眾人皆是探頭看向來人。
只見一群丫鬟簇擁著一人,從後房門進來。
這人打扮與眾姑娘不同,彩秀輝煌,恍若神仙妃子。
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一進來,便是對著賈母眾人笑吟吟行禮。
“媳婦兒見過老太太,太太,大太太!”
三人皆是笑著點頭,除了邢夫人的面色略顯不自然外。
不過從她的問候順序,便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賈寶玉看著來人問道,
“璉嫂子,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呀?”
被稱為璉嫂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榮國府長房賈赦之子賈璉之妻,王熙鳳。
王熙鳳聞言,揚了揚手裡的書信,笑對賈寶玉道,
“寶二弟說的是這個啊,這是我剛進來時,門房那邊兒傳進來的一封書信。”
眾人聞言,皆是面露不解之色。
什麼書信,居然會叫王熙鳳親自拿在手裡?
要知道,如今王熙鳳可是協助王夫人管理著榮國府,位高權重。
故而,王熙鳳此言一出,頓時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賈母笑著搖頭對賈寶玉道,
“莫聽她信口。”
旋即故作不滿掃了王熙鳳一眼,
“再做賣弄,可無人稀罕的了!”
王熙鳳眼見關子也賣弄差不多了,揚了揚手裡的書信,笑吟吟對賈母道,
“老太太,今兒這封書信,保準您看了之後絕對心情大爽。”
賈母面露狐疑之色,看了看王熙鳳手裡的書信。
眼神用力眯起想要看清,可是王熙鳳卻將信封字面兒朝著自己。
賈母正欲開口,忽然猛地想到什麼,
一雙看似昏花的老眼瞬間睜大看著王熙鳳,
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伸手顫顫指著她道,
“莫非,是揚州的書信?”
王熙鳳聞言頓時拍腿大笑。
“要不說是老太太,只是沒見著字面兒便是知曉何人來信了!”
笑罷之後,也不敢託詞,連忙快步上前,將書信遞給了賈母。
“老太太,揚州巡鹽衙門的書信,隨朝廷公文一道入了京的,才剛剛到我們府上。”
賈母接過書信,湊近一細看,赫然便是林如海的署名。
忙對身後站著的一個穿著水紅綾子襖兒,青緞子背心的丫鬟吩咐道,
“鴛鴦,快取了我的花鏡來!”
“是,老太太!”
鴛鴦聞言忙轉身去了。
賈寶玉看著一臉傷感還帶幾分激動之色的賈母,不解問道,
“老太太,這是何人書信啊?”
賈母聞言神色略微緩和,拍著手裡的書信對賈寶玉笑說,
“是你林家姑父來信!”
隨即面上頗帶感傷道,
“自你姑媽早年去了之後,我數次寫信叫他把你姑媽的女兒送入京來,一直被拒了,這次卻又突然來信,不知是什麼說由。”
就在這時,鴛鴦已取了一個小巧的錦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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