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神色凝重的點頭應道。
不過眼見興隆帝如此感傷,心中也是頗為難受。
便想著轉移了話題,便是笑著說道,
“有件事兒,恐怕聖上還不知曉,奴婢也是覺著有趣。”
果然,興隆帝來了幾分興趣。
自己身邊兒這些人,每句話都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
不過還是笑問道,
“哦?何事說來聽聽?”
“是!”
戴權微微躬身,這才笑道,
“暗影司回報,此次稅銀入京的船隊中,還有賈府賈家的船隻隨行。”
興隆帝聞言眉頭微挑,眼神微微眯起,一抹精光乍現。
“賈家?賈家如何牽扯到這批銀子裡了?”
眼見興隆帝誤會,戴權忙道,
“經過打探,乃是榮國府的大房子嗣,前往揚州接巡鹽御史林大人的女兒,林姑娘北上神京的。”
“什麼?”
興隆帝猛地抬頭錯愕的看著戴權。
“你是林愛卿的女兒?”
戴荃看不出興隆帝的喜怒,只能試探著點點頭恭敬說道,
“是啊,聖上!聽聞是榮國府的老夫人想念外孫女了,專程命人前去揚州迎接的呢,順勢跟著鹽稅官船一道北上而來的!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興隆帝神色凝重的緩緩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輕嘆一聲。
當真是國難思良將,板蕩見忠臣啊!
雖然戴權說的稀裡糊塗,但是興隆帝還是一眼便看出來了其中的核心問題。
林如海將自己的女兒與八百萬兩鹽稅銀子,一道送來神京。
這哪裡是順勢而為?這分明是林愛卿早已察覺了揚州的危機,將自己的女兒提前送來神京避禍來了!
且先前楚王回京之後,奏報過,當日鹽稅車隊被堵在揚州城門。
還是拿出了一份什麼通行令,才讓鹽稅銀子平安出了揚州。
便是興隆帝當時聽起來,也是心有餘悸。
若非林如海委曲求全,只怕這八百萬兩銀子,都難以出揚州城啊!
此事,也沒少在朝堂上被人攻刊林如海。
想到此處,興隆帝神色頗為感慨嘆道,
“林愛卿在揚州任事,為了朝廷的鹽稅,處處委曲求全。”
“如今,那夥反賊反跡已現,也不知林愛卿如今如何了?”
戴權聽著興隆帝的感慨,不敢答話。
因為派往揚州的暗影司,迄今都未曾傳回有價值的情報來。
興隆帝獨自沉默良久,無奈嘆息了一聲。
忽而想到了什麼,看著戴問道,
“朕聽聞,林愛卿只有那一個獨女是嗎?”
戴權瞬間明白了興隆帝的心思,想了想,微微欠身說道,
“聖上英明!林大人一心為國,止有這一個愛女。”
“不過聽下邊的人打探到的情報,那位林姑娘似乎自幼便有先天不足之症。”
“林大人此,也沒少煩憂。”
興隆帝聞言點了點頭,
“哦,那真是挺可惜的!”
隨即對戴權說道,
“傳朕旨意,林愛卿忠勇任事,冊封其女為樂平縣君,賜一應服飾,食邑一百戶,其一應嫁妝,皆由光祿寺籌備!”
“另,樂平縣君入京之後,命太醫院一眾太醫前往榮國府為其診治。”
戴權神色一正,忙恭敬躬身領命,
“是!奴婢遵旨!”
“聖上如此仁愛,林大人若是知曉,必然感激涕零的!”
“哈哈!你這狗才就會說話!”
“朕只是不想寒瞭如此忠臣的心吶!”
興隆帝神色複雜的笑著搖了搖頭。
以揚州的局勢來看,揚州城只怕也是危在旦夕。
林如海為了這八百萬兩的鹽稅銀子,殫精竭慮。
無論事後如何,
怕是朝中免不了提出林如海運銀子出城那會兒,與清風寨之間的關聯了。
興隆帝此舉,也是因為林如海忠君報國,
心中感慨的同時,也是有著幾分愧意。
故而有意提前庇護林如海的子嗣,
免得其在神京遭受一些不必要牽連。
若是林如海當真有個不幸,
自己與其君臣一場,如此也不算枉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