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內。
皇宮御書房中,此刻雖然已是日光西斜,到了用膳的時候。
但興隆帝依舊伏在御案之上,秉筆疾書。
戴荃端著一碗粥,一臉悲泣的看著孜孜不倦批閱奏摺的興隆帝,
神色哀泣道,
“聖上,天快黑了,您多少吃一點兒吧。”
“您的身子才剛剛恢復,要是不吃飯,長此以往,這可哪兒成啊?”
興隆帝聞言微微斜了戴權一眼,而後又繼續批閱著手中的奏摺。
口中卻是笑道,
“狗奴才!管的還挺寬的!”
戴權神色帶著幾分央求道,
“聖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求您,無論如何多少吃一點兒吧?”
興隆帝頭也沒抬道,
“好你這老貨中心,先放那兒吧,朕這會兒還吃不下。”
“聖上……”
戴權還想再說什麼,興隆帝已是皺眉道,
“放在那兒,朕批完這一摞奏摺,便自會用膳。”
“是,聖上!”
戴權無奈抹著眼淚,應了一聲。
而後端著的粥,放在一旁的爐子上,煨了起來。
隨即重新恭敬的走到御案旁,微微躬身站在那裡侍奉著。
興隆帝全神貫注的批閱了一會兒奏摺,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
扭頭看向戴權問道,
“暗影司可知幾路大軍,如今到哪兒了?”
戴權身為興隆帝身邊得力重用的大太監,
自然知道興隆帝每日裡,最在意的是什麼,也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聞言之後,早有準備的戴權微微欠身,毫不猶豫開口說道,
“啟稟聖上,前日奏報,福建的三萬大軍已抵達嚴州府,與再次彙集的江浙共計八萬大軍會師,此刻說不得已到了徽州府境內了。”
“嗯!”
興隆帝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也輕鬆了不少。
“聖旨自出京至今,才一個來月過去,江浙福一帶,便能從毫無準備到立即徵召出兵,如此迅捷的反應,朕心甚慰啊!”
這個可不是興隆帝在刻意褒獎什麼,而是當前訊息傳遞不發達。
從朝廷聖旨到達這些地方,就是八百里加急,從神京到福建,也得半個月的時間。
再加上大軍反應,行軍又不似八百里加急那般,上萬大軍一日能行進五十里,都是精銳之師了。
再者,如今大乾的軍備情況,興隆帝是一清二楚。
就是神京眼皮底下的京營,都有無數人在吃著空餉,喝著兵血。
更莫說天高皇帝遠的其他一代。
所以興隆帝才在登基之後,無時無刻不想著儘快改革軍制。
但卻是被自己已經禪位的父皇,始終壓得死死的。
收起心思之後,興隆帝對戴權道,
“傳旨褒獎!”
此次江浙福建一帶,出兵響應如此迅速,估計也是有父皇在其中發力了的。
三萬大軍的糧草、調動之類,估計沒少讓一些人大出血,口頭嘉獎幾句,也是該當的。
軍制啊!
興隆帝輕嘆一聲,隨即也無心批閱奏摺,將毛筆放在御案的筆擱上,轉身看向戴權問道,
“那湖廣一帶呢?”
戴權躬身應道,
“五日前湘贛粵三省合計十二萬大軍,已在光州府會師,如今數日過去,說不得此刻已然沿著淮河抵達滁州府了。”
“好!好啊!”
興隆帝滿意的點了點頭,臉色泛起一抹欣喜的潮紅,開口道,
“只待江浙那一路大軍抵達和府州之後,便命王子騰立即揮軍北上,三路進軍揚州!”
“只待將揚州那夥反賊盡數剿滅,朕也無愧於天下百姓,只是,苦了揚州之地的生民啊。”
看著頗為自責的興隆帝,
戴權抹著眼上的眼淚,搖頭說道,
“聖上,您可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您對天下蒼生,所有黎民百姓皆是如親子一般重視,奴婢都知道的。”
“是揚州那夥反賊,倒反天罡,害了那些百姓們啊!”
“唉!”
興隆帝笑著搖了搖頭,感慨嘆道,
“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啊!”
隨即神色一肅,看向戴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