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老劉頭不答應,就是旁邊那些鄉親也不答應。
周應淮他們晚了幾步,沒聽全,給少禹著急的四處瞄,終於是在這堆大人後邊看見了春生,便趕緊跑了過去。
老劉頭沉著一張臉,“這事兒沒商量,我不同意,鄉親們也不會同意的。”
衙差直言,“這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這可是京城裡來的聖旨,難不成你們想要抗旨不尊?”
“這也不只是你們兩河村,從涼州往下的所有村子裡都是如此。這就是朝廷下來的旨意,你們就不服氣也沒理告。”
聞言,在場的鄉親們神情劇變。
兩河村雖然算是邊境之地,但也祁國的地界,只要是祁國皇帝的聖旨,抗旨就只有死路一條。
周應淮眸心緊縮一瞬,不過眨眼間又恢復平常。
“劉叔,出了什麼事兒?”
才剛問出聲,又聽衙差說:“明日申時我們就會把人帶來,你既是兩河村管事的,那到時候就由你來安排。”
老劉頭滿是為難,“我家房子還沒蓋好呢,這人來了,我住哪兒?人家住哪兒?再說了,李興家兩口子也是要回來的。”
衙差翻開手裡拿著那本冊子,找到其中一頁。
“你們村李興啊,他家兩口子已經死了。現在房子沒有主人,暫且為衙門徵用。”
丟下這些話,兩個衙差就走了。
鄉親們臉色大變,紛紛議論起來。
“什麼?李興家兩口子死了?”
“沒聽說啊!好好的怎麼死了?”
“那會兒世道這麼亂,他家兩口子肯定是出去時候被人殺了。”
……
議論聲不絕於耳,甚至還說到了外頭餓死鬼吃人的場面。
想著月色下兩個跪在一起被割掉舌頭的人,周應淮面無表情,眼中半點波瀾都沒有。
片刻後他望著那兩個衙差離開的方向,緩緩開口,“劉叔,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村裡剛才沒湊上熱鬧的這會兒也都趕了過來,都等著老劉頭說事兒呢。
老劉頭嘆了一聲,說:“衙門要往各村安置些人來,咱們村就五戶。”
五戶?
村裡閒著的房子不就是村口的張婆子家,搬走的虎子家,還有陳婆子和李興家,哪裡還有第五家空房子。
老劉頭一直村尾養雞剩下的空房子。
“吶,人家把那個也算上了。”
才剛說完,老劉頭突然一拍腦門。
“哎喲,陳婆子可是有兒有女的,她家房子可不能給人住了。”
說罷,老劉頭拔腿就跑,非要把衙差追上。
周應淮把他喊住:“算了劉叔,衙門既然已經定了下來,那你過去說了也沒什麼用。”
見傅卿揹著樂安站在後頭,周應淮走過來,低聲笑開。
“我當時還說你多慮了,沒想到還真被你說中了。”
傅卿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些都是什麼人?知道底細嗎?”
她前世聽說過古代會把罪臣流放到邊境苦寒之地,既是罪臣,會不會認出周應淮來?
“暫且不清楚,不過不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官。”
言外之意就是那些人不會認得他。
話是這麼說,但傅卿還是擔心。
周應淮想把她攬過來,可鄉親們都在這裡,就算是他好意思,他媳婦兒也不會同意的。
少禹突然跑上來,“爹,春生說我們可以去鎮上打聽打聽。”
傅卿皺眉,“你們不是剛從鎮上回來?”
“去吧。”
周應淮這次倒是點頭的乾脆。
聞言,少禹喊著春生承良扭頭就跑。
“等等。”
傅卿把少禹喊回來,又把他身上的揹簍接過來,還不忘叮囑他路上小心些。
鄉親們還在議論,只有周應淮跟傅卿先走了。
傅卿總有些擔憂,看著在院子裡忙活的男人,她小聲勸了兩句。
周應淮直起身子,“你說什麼?”
她直接撲進男人的懷裡,“沒什麼。”
周應淮笑了,“我為什麼要躲出去?”
傅卿這才想起來,他有身手,又是獵戶,什麼聲音動靜都瞞不過他。
大門是鎖上的,玉丫頭出去玩了還沒回來,現在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傅卿抱著他不捨得撒手,“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