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如遭雷擊,頓時僵在那裡。
連玉丫頭都知道紅色血斑代表了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玉丫頭急得直跺腳,“我哥身上這些都是什麼?爹你快把這些東西弄走!快弄走!”
周應淮眸心緊縮一瞬,轉而拉起傅卿的手,捲起袖子一看,心頓時沉下來。
傅卿的胳膊上也有了點點的紅色斑塊,雖然沒有少禹手上這麼大的面積,但這兩者實實在在就是同一個東西。
周應淮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陣發暈,差點沒摔下來。
傅卿頭重腳輕,根本站不穩了,也根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剛才那一段路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眼下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身子突然往下一滑,好在愣怔間的周應淮立馬將她重新抱起,趕緊送回房中。之後又把玉丫頭喊出來,仔細檢查了她的身上,最後勒令她不準再進這兩間屋子。
玉丫頭隱約猜到什麼。她哭的眼睛都要腫了,但還是點了頭,認認真真的答應下來。
周應淮重新把少禹跟傅卿的身子都檢查了一遍後,又匆匆出了門。
“周應淮回來了!”
陳塘山家門口還圍了不少人,衝著他家裡指指點點。
見周應淮腳步匆匆,且還是黑著臉的過來,鄉親們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到了陳塘山家門口,周應淮看了眼他家的院子,漠然的目光掃過地上躺著的那兩個人,最後又收回來。
“吳誠呢?”
被問話的那個指了指村尾,“回去拿藥去了。說是……”
人家話還沒說完,周應淮已經大步離開了。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又議論起來。
“周應淮是不是知道吳誠要救陳塘山兄妹,所以不幹了?”
“不能吧。要是真不幹了按照周應淮的脾氣不得進去直接把陳塘山跟陳香蓮掐死了?”
“殺人償命啊!”
“他可是周應淮啊!”
在兩河村鄉親們的記憶裡,周應淮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別亂說話!”
那人才剛說完,就被老劉頭一聲呵斥。
“要不是為了大家,周應淮也不會下這等狠手。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明白,要是誰敢亂說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老劉頭都這麼說了,誰還敢說個不字。
周應淮趕到村尾那一處被燒燬房子前,正好看見吳誠正在他們採回來的那些草藥裡翻找著什麼。
“爹!”
吳芝儀本來是幫著吳誠一起找的,沒想到一抬頭正好看見了周應淮。
吳芝儀跟大周氏雖然沒跟過去,但也聽說陳塘山家發生了什麼。
母女二人一邊慶幸自己沒看見那些血腥場面,一邊又為周應淮沒直接把人殺了而感到可惜。
就陳塘山跟陳香蓮那種壞人,早該伏法了才對。
可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在看見周應淮黑臉走過來時,母女二人又有些害怕起來。
吳誠專心找著藥材,根本沒注意到身後來了人,等察覺到大周氏跟吳芝儀的臉色時,周應淮的手已經摁住了他從中挑出的那一味藥材的動作。
“應淮兄弟?”
“什麼時候能製藥?”
吳誠這才看清楚周應淮眼眶微紅,他心裡咯噔一下,“我剛才給你媳婦兒把脈,她應該還能撐個兩天啊。”
剛才他提醒周應淮別讓傅卿吹風,其實就是在告訴他傅卿病情嚴重,不能待在人堆裡。
可那脈象又……
頓時,吳誠一拍腦門。
“是你家周少禹?”
周應淮沒說話,只是死死的抓著吳誠的手。
“什麼時候?明天?”
吳誠搖頭,“白附子沒有了。”
周應淮眉心緊促,“還有什麼?”
“聽說還有好些鄉親出去找藥了,我得先看看他們找到了哪些藥材才能回覆你。”
說完這些,吳誠看著周應淮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陳塘山家……”
“燒的又不是我家的人,你自己看著辦。”
一句話,把吳誠才撿起來的悲憫之心徹底給壓死了。
老劉頭等了半天不見吳誠拿藥草來,便讓春生爹過來問問。
得知吳誠又不想救人了,老劉頭最後只是長嘆一聲。
“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