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周東家當時有多威風,那十餘把刀子砍過來,他眼睛不眨,迎頭就往前衝。”
小三子學著周應淮的樣子,記憶裡的周應淮有多威風,現實裡的他就有多好笑。
可儘管這樣,傅卿還是聽得心驚膽戰。
“你是沒瞧見,周東家手起刀落,霎時間,那山匪頭子的胳膊就被他砍下來了。”
“下山時,他把一隻手交給我,讓我送到綏陽衙門去,要不衙門裡那群蠢貨還……”
小三子滿是興奮的講著,直到這一句才瞧見傅卿臉上的擔心,聲音這才戛然而止。
“東家你別擔心,周東家不是好好回來了嗎?”
“他身手這麼好,一定能護好你的。”
“他……”
“住口。”
傅卿冷聲打斷小三子還沒說完的話。
“這些事情以後不準再說。”
小三子連連點頭,“知道了。”
那一日周應淮把他救出燕來山時也說過類似的話,他答應的好好的,可剛才又只想著炫耀周應淮的身手,自然就把那天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
現在被傅卿提醒,小三子才不敢再亂說。
片刻後溫正回來了,“東家,我打聽到了。那位從京城來的貴人正是當朝左相跟前的大紅人,在京中任職四品,聽說這次來正是為了燕來山的事情。如今立了大功,大家都說他回去就能得賞賜呢。”
左相的人?
傅卿想了想,問:“你可知朝中分為幾派?這位左相又是誰的人?”
先行一步的周應淮早已趕回兩河村,路過家門而不入,而是直接去了學堂那邊。
平時學堂作為診室時門窗都是開著的,或者要麼就是直接搬個桌椅來外頭看診。
可今日這裡門窗緊閉,根本不知道里頭是個什麼情景。
吳芝儀跟那位大夫還在救治陳諗,陳方一家依舊等在門外。周應淮匆匆而來,到了陳家跟前,直言道:“涼城來了個大官,你們可認識?”
陳方一家面色名下一變,“我們不知。”
小周氏小聲道:“我們是流放之人,朝廷裡的人早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既然沒關係,那就讓裡面的人動作快一些,免得生出麻煩。”
陳方一家還沒反應過來,喬氏卻突然臉色大變,一頭就衝進了學堂裡。
片刻後,喬氏抱著氣息奄奄的孩子,與那位大夫匆匆走了。
見此,另外這三個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小周氏緊緊護著肚子,臉上滿是驚慌和焦急。
她看向陳方,欲言又止好幾次。
陳方回頭看向父親,可陳父也沒什麼主意。陳方咬咬牙,這才追上週應淮。
“應淮兄弟。”
見他停下腳步,陳方忙鄭重的給他行了一禮。
周應淮並未躲閃,而是受了他這一禮。
陳方明白這是周應淮願意幫他的意思,頓時懸著的石頭稍稍落下來些。
“還請應淮兄弟指條明路。”
“把那孩子送走。”